大寒,冷的一塌糊涂。滴水结冰,吐气成霜。天地万物冻得硬邦邦,脆生生,覆上了一层厚厚实实的白雪。幻戏山庄隐在白雪之下,展露出点点屋角檐廊,少了巧笑漫步的女孩子,荒芜破败的就像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小城。
“啊……好热!”
半敞薄衫的小狐狸蹬掉了鸳鸯喜被,摊直两条挽了裤管的白净小腿,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额上立时蒙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熏得脸颊好似白雪中晕开了胭脂红,水啦嘎叽的粉嫩一直漫到肚脐眼的小窝窝里。他软软的躺在大红的喜榻上,望著头顶大红的喜帐,有些上头,费了好大劲儿似的抬起一只春葱小手儿,扣了扣肚子上的小窝窝,又勾住了一旁尹长空的手,
“干吧,干吧!干不干?”
尹长空觉得整个人都热得发虚发飘,直了眼神儿,来来回回地数小阁里挤着的二十好几个暖炉,重重地吐出了一口郁结不化的热乎气,还没来得及透透气,就又黏黏腻腻的糊住了心肝脾肺肾,闷得喘不过气来,无意识地摸了柳狐狸露出的肚皮一把,有气无力道,“小树叉你几岁了?”
“什麽几岁,你忘了么?就要十四了!”说完,柳头枝动了筋骨似的,呼呼又开始喘气。尹长空皱了皱眉头,
“你十三就整天想着干坏事儿,我觉得你有必要减少干坏事儿的次数,要是不长个了可怎麽办?”
说完,尹长空呼吸也有些不匀畅了。柳狐狸哼哼了两声,气不过,整个人糊到了尹长空身上,糊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你分明就是嫌我热!”
柳狐狸热地跟烙铁似的,实在不适合抱着纳凉!尹长空翻了个白眼,“谋杀亲夫,放手,快放手!”
“就不!”
一个冬天的进补,柳狐狸明显圆润饱满了起来,胖的那不是一两斤!两眼一黑,尹长空听见自己虚无缥缈的发声,
“天,我要羽化登仙了!”
柳狐狸一巴掌扇醒他,又补了一脚。尹长空飞到墙上,堪堪撞开了窗户,霎时冰冰凉的冷风灌入,席卷了小小的喜房。柳狐狸压了压鼓起的薄衫,盖住小蛮腰和肚脐眼儿,跳到尹长空旁边扒着窗台就骨碌下去了,趴在雪花床上撒起了欢儿。
尹长空头顶着窗扇,愁云惨淡万里凝!他跳到柳头枝跟前,叉腰学了水月作母夜叉状,
“窗户这玩意儿冬天里就该钉死喽,小枝,你要是感染了风寒怎麽办?怎麽办?啊?”
柳狐狸面无表情地又打了个滚儿,尹长空一提手,就把他连带著雪花扬进了窗户里,完了自己埋进雪堆里,
“娘子,关窗户吧!小心着了凉!”
雪花还没来得及抖落就化了水,柳狐狸一下子成了落汤鸡,打掉窗户就要抱了暖炉往外扔,好巧不巧正看见一姑娘打了白底腊梅油纸伞,提了个食盒,聘聘婷婷地打远处走来,吓得柳头枝就把窗户安上了,手忙脚乱地又按进去十来个一寸长的铁钉子。末了,他又到被子里滚了一遭,干得差不多了,才欢欢喜喜下楼,
“水月!”
水月收了油纸伞放到门口,又解开猩红大氅抖了抖,放到椅子被儿上。她笑盈盈地抱住柳头枝揉了揉,瞥向门口雪地里打滚儿的尹长空,就变成了北风卷地白草折,
“呦,姑爷好兴致啊!”
尹长空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腰板儿,走进了屋里广刮春风,
“水月姐姐好啊,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小枝要是是生病了,你……”
“水月,我好着哪!”柳头枝刚想嘚瑟一下,屁股有点凉,
“我裤子呢?啊,我忘了!”
尹长空好笑地看着柳头枝光屁股跑上了楼去,偷偷把手里的薄裤塞进了袖子,说来这是他雪地里打滚儿捡到的,天知道柳狐狸怎么弄丢的。水月干咳了两声,望向了门外的景致。柳头枝不在,两人就显得有些尴尬,尹长空笑笑也看向门外,就指着灰蒙蒙的天空,随意问道,
“水月姐姐,你说天上那小狗风筝是怎么飞上去的,雪天倒也不易!”
水月脸上冷著,眼神还是好奇地跟了过去,看了一会儿,脆生生说道,
“我看是狐狸吧!”
“哦?这就有意思啦!有什么说道么?”
“你们俩看什么呢?”柳头枝穿了他常穿的白袍,还拿了两件小披风,分给了尹长空和水月,
“吃饭吧!”
水月回头,笑地一脸宠溺,紧了紧柳头枝围上来的披风,拉了他往桌旁坐。柳头枝却是一直扭了个脖子,紧紧地盯着尹长空。尹长空笑着回身坐到旁边,他才浅笑着去看菜色。水月看在眼里,笑骂,
“小白眼狼,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瞧瞧笑得一脸蠢相儿!”
柳头枝咬着嘴唇哼唧了两声,敢怒不敢言。尹长空托了下巴看著他家娘子,纳闷,
“我不是新姑爷么?”
“你,闭嘴!”两个人一起发声,尹长空就乖乖端正了态度,闭上了嘴巴。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酒足饭饱,柳狐狸就又撑得动不了了,仰面躺在床上扭了扭,翻个身都困难。这种时候,他通常就会抓了尹长空的手,放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尹长空立时会意了,揉地轻轻慢慢,唯恐一个不小心捅漏了,涌出一床酸辣子。柳庄主眯著眼睛享受,美得直哼哼,突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尹长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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