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待遇，比张铭凡来得好。
凡子往他们宿舍桌上一趴，鼓着腮帮气气囔囔。外国语，国际班，小班教学，抬眼一扫，就能知道今个这课，谁退了谁没来谁又中途溜号了。
“我是真想换专业啊，”上课不到一周，张铭凡现场表演一个国家退堂鼓一级表演高级艺术。
他是走心的。
可惜，当时在场的二位，每一个当真。
连笑复试过了的校辩论队，最终还是去了。
全队共计十六人，他们学院进了俩，除了他，还有一个女生，也是他们班的，池真。住在正对着他们宿舍阳台的六栋301，就是一场班会，把高嘉和心勾跑了的那位成都姑娘。
连笑是去了才知道的。
十六人，四人一组，共计四组。
他俩一个学院，一个班，抽签又被分进了同一个组里。
倒也是挺有缘分的。
“你好，我是池真，”还是人姑娘主动过来打的招呼，一头齐耳短发，笑起来蛮甜的，“我们是不是在班会上见过？”
连笑这才迟钝地把面前这张脸和高嘉和念念叨叨许久的心上人对上了号。
头回见面，主要就是互相之间认识一下，辩论队一起吃了个饭。
十六个人，外搭几位师兄师姐，浩浩荡荡占满了一整张大圆桌。
吃的是学校门口的一家火锅店。
据说，这是他们辩论队的固定聚餐场所。
师兄师姐看着和老板挺熟，点菜算钱的馆子被他们谈成了自助价格，包饮料包酒水，平摊下来，比单点划算得多。
姑娘坐一面，男孩子们坐一面。
池真和连笑就恰好坐在了男女生间的那条分隔线上。
没想到，这一吃热络了，就有闹着要劝酒的了。
开始，还只是小劝，
“喝点呗，都是啤的，度数不高，没事儿，”
“就是热络热络气氛嘛，别这么端着啊，”
“再说了，不喝酒，这自助有什么意思，完全吃不回本啊，”
没想到，后头这是越来越过火，
姑娘们跟前，挨个儿被敬了杯满的。
“那就直接从第一位开始吧？”有位连笑连名儿都没记住的，直了奔着头位的池真就来了，“不喝，可就是不给面子啊。”
可好，劝还不算，这是直接逼着人嘴灌啊。
全场的视线都落到了池真身上。
连笑眼见着这姑娘一瞬间慌了神，她指尖搭在杯沿上，一副想拒绝又不大好意思的模样。
她指尖蜷了又蜷，还是颤颤巍巍握上了杯子，眼见着是要站起身来了。
连笑都能瞅见对面那人，脸上快溢出来的那股子得意劲儿了。
他直接抬手，拽住了池真的衬衫袖子，拿刚倒的茶水，换走了她手里的那杯酒。
“女孩子拿茶敬，其实也是一样的。”
“酒这种东西呢，还是不劝吧，”闷声吃了一晚上的连笑开了他在这场饭桌上的第一次口，“姑娘家在外面喝酒，”
“不大好。”
那位站起来劝酒的，脸上挂不住，刷地一下就黑了。
他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搁，荡出来一大半。
一声冷哼直了从鼻腔喷出来。
桌上瞬间冷了场。
连笑没生气，甚至还朝着那人笑了一下，他弯下腰，从啤酒箱里取了瓶新的，就着桌角一把敲飞了瓶啤酒瓶盖，
“你要真想喝酒，我陪你，”举着瓶身，连笑凑近了敲了记那人面前的酒杯子。
叮咚一声脆响，
那人脸色显然更阴了。
“来吗？”连笑冲他挑了下眉，对方坐着没动。
“不来啊，”拖长了声，连笑怂了把肩，
他直接仰头对着瓶口吹了整一瓶。
这次聚餐闹到最后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但连笑心情倒还挺好的。
他拿手揣着兜，闷头走在小道上，步子哒哒哒，很是轻快。方才饭桌上那一出，连笑出够了闷气，
他隐约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擦擦的脚步声，
不近不远，就那么跟着，连笑回头一看，原来是池真。
姑娘特意背了人群，过来向他道谢。
连笑懵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儿，也不是特意为你，不用特别挂在心上。”
他是真的就没把这当一回事儿。
所以，连笑绕到传达室给陶京打电话的时候，这茬儿连提都没提。
“十一回来吧，七天呢，我一人呆着也不好玩，再者说，你大哥欧元也想你了。”电话那头，陶京声沙沙的。
连笑动着他的脑袋瓜，努力地琢磨了几秒，
哦，陶京让他回家过国庆。
连笑重重点了记头，点完了，他才想起这是打电话，那头的陶京他看不到，“嗯，”他短促地应了一声。
连笑其实酒量不成，一瓶啤的虽然灌不倒他，但也能灌晕，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喝酒完全不上脸，看着相当能唬人。
现下走下了一段大长坡，后劲儿上来了，他已然开始晕乎了。
“我记得你30号那天没课是吧？我正好29号要过来，你把东西提前收拾一下，我把你带回去。”
“嗯。”连笑继续闷闷应着，他也没听明白陶京在说什么，他头有点儿晕，站着腿发软，索性蹲下了身，闷头就是应。
“... ...”陶京顿了一秒，“那连笑是不是世界上最傻的孩子啊？”
“嗯。”挺大一声声响，连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还没回过神来，这人在逗他。
“喝酒啦？”陶京轻声笑了下，“多吗？”
“嗯。”连笑继续含糊着声应着。
“摔着没有啊？”那头的陶京开始无奈了，“赶紧回宿舍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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