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张念阴差阳错化作了厕鬼，并且在卫生间里来来去去吓了几波人，最后碰上了陈渭他们，恐怕那个渣男的所作所为还将继续被埋藏起来，无人得知。
到这时候，陈渭作为被吓过的对象的自知几乎已经完全扭曲了。
他的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愤恨和惋惜。
对渣男，为张念。
以至于，陈渭觉得自己突然很有一种想为张念做点什么的心情。
也许是单纯可怜她的遭遇，也许是方思婷讲故事时情绪渲染和传递的太好。
总之，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对着肖齐巍开口了：“我们能做点什么来帮帮她吗？”
听到他用“我们”来形容自己，肖齐巍抬眸打量着陈渭，好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花来。然而，看见对方明显有些局促不安的表情，肖齐巍想了想，还是觉得应当提醒他一个基本的事实：“她怎么样是她的事情，只要不害人，那么实际上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陈渭没有注意到，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方思婷却慧眼如炬，隐约觉得，师兄好像有什么疑虑藏着没说。
但这并不妨碍她早就料到师兄的应答方式，轻车熟路地摆出一张死鱼脸。
听到他这么说，陈渭面上有点尴尬：“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这个难道不也是你们的业务范围吗？按理说，你们难道不是应该……惩恶扬善吗？”
这话有点交浅言深的意思了，还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
陈渭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方思婷则甫一听见，就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一下子意识到陈渭话中“按理说”所指的理，几乎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光芒照耀着她，以至于她十分刻意地眯了眯眼睛，假作被什么光芒刺痛了双眼。
然后忍不住向陈渭投去了一个“你小说是不是看多了”的眼神。
陈渭：“……”
好像有一种受到鄙视的感觉。
另一边，肖齐巍的思考终于结束了。
他抽空凉凉地扫了方思婷一眼。
方思婷接收到了带着危险的讯号。
她立刻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支起身子，作乖巧状，替师兄解释：“我们不出手也是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的。”
这个回答还算比较圆滑。
肖齐巍配合地点点头。
但是对着陈渭好奇的目光，他还是感到了几分棘手，
肖齐巍看了陈渭好一会儿，仿佛在思考如何向对方解释。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陈渭一下子又脑补了无数电影和小说中的内容，诸如“师门禁忌，不准随意在闹市动手”，“天师界公约，不得在普通人面前展示神通”之类的只言片语一条一条地在他脑中晃过、重叠，最后搅合成一团稀奇古怪的城墙，将将堵住了他想要窥探的心。
而肖齐巍思来想去，最后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烦恼极了。
要不还是直说得了。
“主要是……”于是，他扯了扯嘴角，几乎是自暴自弃地给出直接的理由：“没人给钱。”
陈渭：“……”
哇哦。
这个世界简直过于真实……
他可能小说真的看多了。
陈渭端起杯子，决定喝点水冷静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思婷实在控制不住了，癫狂地狂笑起来。
看这架势，陈渭真觉得，含笑半步颠应该要奉她为灵感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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