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珉回到座位感慨：“看来我人生唯一一次真香试验就这么失败了。”
陆和道：“不是你的错。”
夏珉只朝他一笑。
两人的火锅刚过一小时便吃得七七八八，夏珉想起今日目的，指墙边和桌上的标语道：“其实他们的宣传已经很到位了。”
标语写着：拍照发朋友圈即可领取优惠券。
夏珉道：“拉这样的赞助，是最省时省力、细节最容易敲定的方法——因为这样的赞助，他们已经在各大高校、各个时间段做过这样的宣传。——而且你看来这里吃饭的人群。”
陆和抬眼望去，周围几乎都是年轻人，而且由刚才的话可以推断，都是高校的年轻人。
“走吧，”夏珉起身道，“我们去结账。”
店主一听是赞助，直接拿出程序化说辞，把要求、金额和实现方式一项一项说出来，金额甚至已经明确到元。
的确是非常省心省力的方式。
夏珉非要请客，陆和要拗过他绝无可能，三下两下被夏珉说服，在一旁等他付钱。
他们前往最后一个地方。
是一间画室，左侧是一扇巨大落地窗，阳光通透地洒进，将室内植物与花的影子拉到脚边。里面有几个人在画素描，铅笔划过画纸沙沙作响。
“贵客啊，”坐在沙发上沏茶的一位女士站了起来，引他们坐下，“喝点茶，现在是味道最好的一泡。”
这位女士年过中旬，保养得当，头发松松挽在脑后，不颓靡，倒显得优雅，别有一番气度。
陆和应是没喝过茶，手指触及茶杯时被烫得缩了一下，险些将茶杯弄洒。
“烫着了？”那女士问，见陆和摇头，“茶要等一等再喝。”转头向夏珉道：“来画画？——不可能，又是赞助啊？”
“我真是做什么也瞒不住您，”夏珉动作夸张地耸肩，“这不带学弟实地考察来了，我让他准备了些问题，不知——”
那位女士端起茶杯饮了口：“问吧，我现在有空。”
陆和迟了一拍，开始问出他刚刚问前些商家的问题。
女士的态度有些散漫，甚至漫不经心，但是她思维极其跳跃，经常反问陆和他问题中的漏洞，一旦陆和答不出来就给他倒茶，倒完便说我不问这个，你继续后面的问题。
陆和除了对老师和母亲，没什么应付这个年纪女性的经验，整个人僵了一僵，又开始继续问后面的问题。
所有问题问完以后夏珉开了口：“我还以为您要吃了他，刚才一直在想我怎么跟学校和他妈妈交差。”
那位女士收了茶具，道：“我是这种人啊？”
夏珉讨饶：“您不是，总得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那位女士道，“小小年纪。先把该学的学好。你是有点苗头，这位学弟倒是可以来找找我。”
那位女士突然又转变态度：“罢了，想来就来，我不强求——我去看他们的画，你们随意。”
阳光倾落在她的面颊，为睫毛停上一只摇摇欲坠的金色蝴蝶。
她几乎推翻陆和对这个年纪女人的所有印象。
学历很高，家境良好，生活恣意。
夏珉站起来，道：“那就不叨扰您了，我们先走了。”
那位女士背朝他们，只挥一挥手，手上还夹着一只黑色铅笔。
陆和目送阳光渐渐消失在门中。
夏珉问他：“你现在有想法吗？时限我已经告诉你了，具体金额和形式也已经发到群里。”
“有了。”陆和道。
陆和仿佛在一瞬褪去青涩。
于是夏珉率先抬脚：“那我们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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