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撞上一点朱砂,不深不浅,正是恰到好处的艳丽,恰好让他的笑显得更意味深长。
在萧寂作出反应前,凌刃已将右掌横出。但出手瞬间便被萧寂钳住。骨碎声起时那只手正缓缓垂落,只是不似屈服,更似一截无形利刃已送上某人喉头。萧寂钳住他的腕子,不费吹灰之力便折了他的筋骨。几声惊呼终于零零散散的响起,旋即被萧寂喝退,只温和地接过萧歆递来的匕首。利刃在右手掌心前穿了个来回,而后径直刺向凌刃左手,轨迹狠辣且精确,直到提刀者触及凌刃坦然眼神时,方被生生打断。新鲜的朱红只在刀尖驻足片刻,便被全盘拭净。——在双方看来,擦拭匕首这一举动,已经称得上极为客气的行为。
“嘶……原来如此。” 凌刃不曾收起笑容,仿佛骨节碎裂之痛不曾存在,纵使说话前须先倒抽冷气,且鬓发已全然汗湿 ,“可殿下,你确定么?白栩既不在此地,要我说奥中所观,自然无妨。可公主在此,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
萧寂面上倏然一僵,而手已快于心念将刀送出。他没挑凌刃左手,而是径直刺向对方锁骨当间。自此番是他落空,但当凌刃以二指夹住匕首时,惯见风雨的王储已重回冷静。
“无妨。”匕首从指间滑出后为萧歆接住,萧寂似不经意地回望一眼:魔族公主也抬眼望他,但视线尚未交汇便被骤然移开,余下大片空洞,兴许恰可被“服从”填满。萧寂叹了口气,似乎有意表达怜悯:“你便去那头罢。这个人要赶你走,总得付出些代价。”
于是凌刃面上笑容一直挂着,直到他听闻从“那头”传来的声响。
他在听到声响时倏然起身,但又一次被钳着手腕重重向后摔去,这一招甚至发生于他起身前。凌刃闷哼一声,一个不祥的想法正迅速成型,而接下来对方的攻势更和心底想法不谋而合:在他举起左手前,对方掌风已到,封死去路的同时毫不留情于他腕上一劈,竟是比利刃还快上三分。凌刃瞳孔骤然缩紧,知晓武器已被收走,而灵力也被封死,唯一自恃兴许只剩绝妙身法。但当对方在他迈步之前,已先扫向他双膝。于是在钻心的骨裂声中,赤链君跪伏于地。面上遭了狠狠一拳,双眼发黑的同时口中泛血:甜腥熟稔。萧寂提起他汗湿的头发,他本想笑对方这举动似个姑娘家,转念想到是自己落败,便再笑不出来,暗自承认对方此刻更像手提败寇首级。
“很好,真不愧是看得见‘洪流’的萧寂。”说话时那头再次发出声音,但这次紧蹙的双眉已骤然舒展,倒像料定万事般安定。凌刃歪头吐掉口中血沫,在下一句前有短暂犹豫。他知晓自己难得狼狈一回,但并不觉丝毫恐惧。倘若他真正有所踌躇,大概也只在于接下来要见到的人——不管他是否更比自己狼狈。是以下一句必须斟酌,必须犹豫,尽管他早已想好说辞,并且这一说辞大概早为萧寂所知。
凌刃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承认,在所爱之人面前的隐瞒,皆是出自不义——“他望向萧寂,但对方像早知晓此句,面上一副古井不波,甚至先前追问的狂热亦消失无踪。于是凌刃只好笑笑,仿佛不知代谁自嘲,同时暗暗觉得在这一点上他越来越像某人。“何况我打算更进一步:奥中的事牵扯两位君王,理应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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