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父欲唤管仲,无奈牢中无下足之地,只得站在牢门外,冲里嚷道:“管大夫,我们君上亲自来看你了!”
管仲像没听到似的,仍闭着眼,对鲁国公的到来置若罔闻。公子庆父满面不悦,方欲作色,鲁国公忙摆了摆手,示意身侧的施伯劝劝管仲。
施伯拱手领命,命人端来酒,摆在牢门口,笑对管仲道:“管大夫受委屈了。秋日天凉,牢里湿气重,老夫备了管大夫最爱的醪酒,管大夫何不出来与老夫喝两盅,驱驱寒气?”
牢内静的出奇,唯有滴水潺湲和蝉鸣凄凄,却再无其他回音。鲁国公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了,施伯却示意,自己还有办法,请他稍安勿躁。
施伯陡然将声调提高了几分,朗声道:“公子纠如今……”
听到“公子纠”三个字,管仲霍然睁开眼,眸色森冷地望着眼前的鲁国公一行,看似犀利镇定,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丝惶恐。
施伯见计谋得逞,笑对管仲道:“管大夫真是个好师父,自己身陷囹圄,却仍惦记着公子纠。管大夫放心,我们鲁国乃王室同宗,恪守周礼。我们君上虽因战败而生气,却不曾苛待公子纠分毫。”
管仲笑了一声道:“鲁国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公子庆父哼道:“管大夫,你借我鲁国十万之兵,夸下海口,压下豪赌,立誓要直捣临淄。谁知却被齐国公打得屁滚尿流,连累我鲁国损兵折将。按照先前约定,本该将公子纠与大夫你悉数斩首……”
公子庆父向鲁国公使了个眼色,将话头递了过去。一直未开口的鲁国公清了清嗓子,官腔道:“寡人乃惜才之人,无论是庆父,还是施大夫,都力荐管大夫,说你是可用之才。寡人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决计给你个机会:若管大夫能助寡人退齐军,解曲阜之围,寡人便不再追究战败之责,礼遇二舅父,并封你做鲁国上大夫,如何?”
管仲直截了当拒绝:“我乃齐国大夫,如何能做你鲁国的大夫!”
公子庆父嗤之以鼻:“齐国大夫?好一个齐国大夫!如今你借我鲁国之兵去攻打齐国,齐国还能有你的大夫之位?现下你见罪于齐鲁两国,披索戴枷,已是走投无路。承蒙我们君上恩德,不仅给你活路,还要拜你为大夫,你不感激涕零,竟还如此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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