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惠元似乎真的对参加签售会这件事颇有心得。此时，她那双因为近视而显得有些无神的杏眼中，写满了“专业”二字。
等到将签售会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帮韩之澜捋过一遍之后，姜惠元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难为情。
她清了清嗓子，将自己躲进羽绒服里，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韩之澜说道：
“咳，韩老师，我是不是说得有些多了？都怪我，不应该和韩老师你讲这些常识的。毕竟，韩老师你准备得这么周全，不可能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姜惠元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手，指了指韩之澜手里拎着的这些头饰。显然，这些头饰让姜惠元觉得，韩之澜是有备而来。
“其实，这些头饰都是我助理挑的，和我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你说的这些‘常识’，我之前也的确一点都不知道。”
韩之澜本想这么说，但考虑到他才刚刚在众人面前宣布，自己今天是以Red Velvet粉丝的身份来参加签售会的，所以韩之澜最终还是把这两句实话给咽了回去。
毕竟，不分时机和场合的诚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哈哈，没有没有。同学你讲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很有帮助。
Red Velvet有你这样的粉丝，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替成员们，感谢你的支持了。”
韩之澜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相当漂亮。可没想到姜惠元在听过之后，表情却显得有些尴尬。
什么情况，难道是我没有夸到位？没关系，那就加大力度！
姜惠元显然也看出了韩之澜的意图，所以还没等他开口，姜惠元就抢先一步，低声向韩之澜解释道：
“韩老师，你就别夸了……我其实只是个代签而已，根本就不是Red Velvet的粉丝。”
“哦……”
原来你和我一样，也是个假粉丝啊。那我就放心了。
同行，你好。
由此可见，韩之澜的心理素质可比姜惠元强上太多了。
同样都是假粉丝，姜惠元被韩之澜夸上两句就遭不住了；而韩之澜却直到现在还安之若素，甚至还能在心里喊“姜惠元”一声同行。
果然，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啊。如今的我，终究不再是那个拥有赤子之心的少年了。
韩之澜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看了一眼显得有些局促的姜惠元。见到这姑娘的表情依旧有些窘迫，韩之澜主动开口安慰道：
“没关系，代签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同学你这也算是免费帮别人圆梦了，称得上是行善积德之举。”
可没想到，听了这话之后，姜惠元的表情变得更尴尬了，那张漂亮的小脸，此时红得仿佛染上了一朵火烧云一样。
“韩老师，我做的事情，可能和你理解的不大一样……我们这个是生意，要收费的。”
听到这里，就算是十分擅长说场面话的韩之澜，此时也忍不住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
果然，姜惠元这孩子虽然美丽，但却实在憨批。
咱们俩又不熟，你跟我说话这么实诚干嘛？再说了，我又不会找你代签，你怎么还跟我搁这里介绍起业务来了！
然而，虽然心里在吐槽，但等到开口时，体面人韩之澜还是尽力在打圆场。
“啊……挺好的，至少是个正经营生。同学你勤工俭学的精神，值得鼓励。”
听到韩之澜竟然这么夸自己，姜惠元一双高度近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韩老师，你人还怪好的嘞。
对于姜惠元闪亮的眼神，韩之澜也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嗯嗯嗯，你开心就好。
有一说一，韩之澜本来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这件事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直到他无意间看到了姜惠元手中拿着的小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To Miyawaki Sakura，”
Miyawaki Sakura，翻译过来，就是宫脇咲良。
说实话，当韩之澜在脑子里完成了这个翻译的过程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蚌埠住了。
“咳，同学，你们这生意，还有霓虹的客户啊？”
姜惠元并不知道，韩之澜已经看到了她手里的小纸条。所以她其实并不清楚，为什么韩之澜会突然有此一问。
但众所周知，姜惠元这孩子虽然美丽，但却实在憨批。
因此，哪怕脑子里还迷糊着呢，但姜惠元依旧认真地回答道：
“是啊，其实我的生意大多来自霓虹和华夏。比如我这次的客户，就是霓虹人。”
“哦……”
韩之澜没费多大工夫，就从姜惠元这里知道了不少事情。比如，她的这位客户出手很大方；再比如，这位客户是Irene的铁血粉丝，等等。
甚至就连对方的生日是三月十九号这种事情，韩之澜都套出来了。
毕竟，姜惠元还帮她的这位客户要过生日祝福呢。
所以，这位生日是三月十九号、以出手大方着称的Irene铁血粉丝……
韩之澜在拿出手机，查过了宫脇咲良的生日之后，觉得自己的猜测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韩老师，你笑什么啊，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看到韩之澜突然展露笑颜，摸不着头脑的姜惠元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照了照镜子。
是的，姜惠元此时的手机壳，还是一面镜子，很符合她不拘小节的没头脑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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