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吃饭年梓耀能栽进锅里去,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内室,躺下,不省人事。
太子没着急走,十四岁时骗得一次抵足而眠,后却难见年梓耀的睡相。伴读睡相不好,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像只假死的壁虎。一呼一吸,气息绵长,已进入深眠。太子弯腰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掖紧被角,担心他刚回塞北就惹风寒。
太子自以为看不透年梓耀。年少时心思单纯,觉得年梓耀待他极好,事事照顾,处处细致,连那调皮捣蛋,也是为了讨他开心。到了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太子便闷头闷脑地扎了进去,笨拙得很,小心翼翼却藏不住青涩的心思。如今年满十八,既已成人,本该头脑清醒,所求有据,却一再犯浑,那一双眼、一颗心只能放得下一个人。
这是不对的,可这又是对的。
天下早晚是他的,太子有这个信心,但年梓耀不一定。都说年家男子深情,寻寻觅觅,暮暮朝朝,只求与一人永结同心。世上女子,总有一个,温柔婉约,个性坚韧,正好合了年梓耀的意,到那时,他又如何?
太子心中愈乱,眼中就愈清明。他摸摸年梓耀的脖颈,指下温热的跳动的血管,充满生机。他殷赐尧,从不做战前就退缩的懦夫,怎么能提前为自己想好退路?既然倾心,何不全力一搏,他就不信十来年的陪伴,石头都暖热了,还暖不热年梓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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