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婷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过去,“老娘的姐姐老娘能骂,是他妈你们能骂的吗?把Gucci的背包都还给我!”
乔依依和刘香开始和她打闹,“臭不要脸的!送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
“不给!想得美!”
……
我坐在黎悯车上,听着黎悯把谢茵他们现在的情况告诉我,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后我按下车窗,路边风呼呼地灌进我的眼里来。
我看着黎悯坐在我旁边单手开车,脸上挂着天塌下来都不动声色的表情,半睁的眼睛慵懒地睨着前方,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风从窗外吹进来,把我头发吹得群魔乱舞,我压下在风中飞扬的发丝,侧着脸看他。
黎悯侧着半边脸,他脸很白,很干净。我一直都觉得他和那种小说里面形容的霸道总裁不大一样,就是他的五官没有那么浓墨重彩的妖孽,什么精美绝伦帅得车见车爆胎那种。
他冷漠极了,鼻梁高挺,嘴唇菲薄,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就这么放在白净的脸上,跟模特似的,带着要死不活的笑气,世界毁灭了估计照样还是半笑不笑的。
这样的人很危险,因为他几乎没有心。
他什么都可以畏惧,所以才什么都不畏惧。他什么都可以失去,所以才什么都不怕失去。
黎悯身上带着一股无所谓重来不重来的,破罐子破摔的,对这个世界塑料一般的爱情。
他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管别人的想法,也不管现状如何。不悲不喜,不急不躁,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争着抢着,将野心无限放大着。
这看起来好像很温柔,却实则残忍至极,很安详,却又很悲伤。
我把他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统统都忘了,到后来时间回溯,却又急切地在十几分钟前停下。
脑海里剩下那句他说,吃饱了吗?吃饱了走,我带你去算账。
我笑着哭了出来。
这人生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黎悯过来看我一眼,略微疑惑地说,“怎么了?”
我吸吸鼻子说,“着急。”
黎悯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我注意到那只手表,好像是半年前他顺路带我去商场的时候看下的,还问我蛇皮表带的好看还是银色的好看。
我当时说,暴发户适合戴金色的。
他当时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个巴掌扇在我脸上,扇完还替我揉揉,笑得极狠,“不会说人话就学狗叫,比较适合你。”
我没哭,但是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一种……恍如隔年的感觉。
黎悯开车开了半小时,我就在他车上回忆了半小时的过去,后来他在南汇一条步行街上停下,姿势颇有腔调地拽了一把手刹,停车。
跟我说,“到了,里面走五分钟,有个赌场,那个人就是让谢婷做担保的人。我查了一下,那笔单子就是他们演的戏,就是为了让谢婷跳进来。”
我说,“杜老六和杜全一起?”
他说,“对的,杜老六原本是这里出来的,给杜全当过手下。”
我笑了一声,“找死的人都一块了。”
黎悯没说话,我说,“就我们两个吗?”
黎悯笑了笑,“够了啊,你还要什么?”
我说,“你怎么不多带点小弟,看着有气势。”
黎悯说,“那我等下喊尉嬴他们过来?”
我笑了,“堂堂尉少能给我做小弟,也是不亏啊。”
黎悯也笑了,我半身探入他车内,摸索着。
他说,“干什么?”
我从他车兜里翻出两副墨镜,打开来一副架在自己脸上。我说,“这样看着像大姐大吗?”
黎悯也戴上墨镜给我鼓鼓掌,不过为什么我戴墨镜那么装逼,人家戴墨镜就跟明星似的气场满满呢?
他陪我小孩子一样演戏,“像,像土老板家里的臭婆娘。”
我今天穿的是马丁靴,又方便跑又增高,黎悯锁上车,将车钥匙收入口袋里。他今天里面套了一件衬衫,外面穿着一件薄薄的披风外套,西装裤下两条大长腿就这么亮瞎人眼,踩着一双巴黎世家的袜子鞋,冲我挑衅地笑了笑,“大姐今天我们砍谁?”
我说,“砍你!”
******
蔚蓝天空,凉风四起,我和黎悯并肩走入小巷,推开一个楼道的门,门口有人守着,提防是便衣警察,对我们说了一句话。
“来玩的?”
黎悯演技简直去当演帝了,他眼皮掀起来懒懒地看了人家一眼,下一秒直接一脚踹在人家肚子上。
“我你都不认识?”
那气势十足地像道上某个大哥。我心说我今天还是别冲前面了,扮演一个马仔,不,大哥的妞儿吧。
那个人递给黎悯一罐红牛,明明是被踹的,却连连说着“请进请进。”
我跟着黎悯进去的时候,看到了最外面客厅摆着一面电视,上面是各个角度的监控录像视频,一旦有警察过来,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现。加上门口还有观察放人的,这地方俨然已经形成一整套自己的体系。
黎悯走进来的时候,没人认得他,不过人家也不敢轻易地上前,毕竟这边每天都有新血液进来,有的人背后强大的很,黎悯这种就属于一看就不简单的。
我跟在他后面,踩着马丁靴,摘下墨镜,从兜里掏出香烟来,“各位哥哥不来一根吗?”
“哟,这妞儿水灵啊。”
“这位兄弟,你带来的吗?”
黎悯没说话,也摘了墨镜笑了一声,“我听了全哥的介绍过来玩两把的。你们这儿怎么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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