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也会努力让自己过得有品质一些,插花就是她喜欢的项目之一。
她喜欢随季节选花,随家居风格、颜色来插花。记忆最深的,是当时得了个天空一样蔚蓝的花瓶,她非常喜欢,为此特意去向日葵园一趟,采了几支向日葵回来装点花瓶。
蔚蓝的瓶子,金黄的向日葵,让整个客厅都明亮起来。
伴她度过了人生中最昏暗,最不知所措的一段时光。
“你还有心研究这个?”楚平嫣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还以为你除了工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句话之前在进行找盲盒的任务途中楚平嫣就说过,那时萧陌鼓并未作声。
而这一次她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也不是这样的,也会有其他东西。”
楚平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比如插花是吗?”
萧陌鼓看不懂她为什么笑,但还是认真点头:“对。”
楚平嫣和萧陌鼓被分到的是草月流插花,她选了个树桩子做花瓶,开始鼓捣起乱如麻的花卉。
草月流是三大流派里最“野”的派系,而楚平嫣和萧陌鼓却是从小到大都被缚以严苛教条的人。
接受最死板教育的人,开始插最野的花,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结果?
楚平嫣不知道,楚平嫣觉得自己能和萧陌鼓在综艺节目上一起合作插花,这本就是现实魔幻主义现象。
“之前家里是不是也有一块地方布置过日式插花?”楚平嫣忽然提了一嘴。
萧陌鼓正在拿剪刀修剪花根,闻声迟疑了一下:“家里有日式风格的东西吗?主基调我记得是北欧风。”
“有。”楚平嫣神情淡淡,“在一个楼梯拐弯处,打空了一面墙,里面造了枯山水的景,那个转角台上就放了日式插花。”
“……”萧陌鼓道:“听起来有些不协调。”
“你是觉得主次不分?”楚平嫣问。
萧陌鼓点头:“如果是楼梯拐角造景,肯定面积很大,已经非常饱满,如果再在旁边放日式插花,难道和谐吗?”
楚平嫣顿了顿,把齿数状的深绿页面布置到根座花瓶的底部,淡淡道:“那个楼梯转角很大,几乎有一条走廊那么长,宽度也不窄,上面布置了转转沙发和书桌,花瓶是放在书桌上的。造景只占了黄金比例的部分,插花并没有喧宾夺主。”
话说到这里萧陌鼓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楚平嫣出口截断。
“你是客人,才来过我家几趟,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这句话一出萧陌鼓彻底沉默了。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上,萧陌鼓是有愧的。
家是什么?萧陌鼓不知道,楚平嫣也不知道。
所谓的家,家族所谓的家,世人眼中所谓的家,对于她们而言不过只是解决需求时暂留的场所罢了。
和酒店里的房间甚至都找不到什么区别。
萧陌鼓工作一直很忙,楚平嫣也不怎么喜欢着家,结婚两年,二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有时候看着家里的被单床褥,家用电器,都会产生一种错觉。
这就是我要从风华正茂,生活到死亡的地方吗?
没有饭菜香,没有温言语,没有风雨避。
这不是家,是还能呼吸的生命阶段待的坟墓罢了。
楚平嫣刚才那番话,一来是帮先前那句话里的“家里”找解释,因为那句话说的很像是“我们家”,一般人就是这么理解,那既然是楚平嫣对萧陌鼓说的,自然而然就是理解为楚平嫣和萧陌鼓的家。
一个家族企业掌权人,一个大明星,能有什么关系么?
所以楚平嫣给了彼此一个很恰当的台阶下,萧陌鼓是客人,那就说得通了。
二来,楚平嫣平心而论,萧陌鼓对于她来说,就跟个客人似的,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萧陌鼓大概是百过家门而不入吧。
果然萧大总裁忙起来比大禹还忙。
不仅是客人,还是“恩客”。
但“恩客”还会闻言软语几句,她萧陌鼓有什么呢?
或许在萧陌鼓的生命里头,对外出会议期间落脚的酒店记忆都要比对家里的记忆深一些。
萧陌鼓没有说话了,楚平嫣也开始沉默。
空气流淌到这边仿佛就被凝住了似的,再也流不动。
这时负责草月流派的老师走到她们身边停住,这次场上,只有她们这一组抽到的是草月流插花,为了不让嘉宾尴尬,老师只会在她们陷入凝顿的时候才会过来指导。
草月流老师是一名温柔的女子,很难看出她居然研习的是最狂野的插花流派。
老师笑眯眯地在楚平嫣萧陌鼓的课桌边坐下,用中文讲道:“二位分工很明确呢,我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是遇到什么问题才止住了步伐呢?”
楚平嫣没有说话,反倒是萧陌鼓有礼有节地对老师说道:“并不是插花的问题,谢谢老师。”
那老师听完,看了她们二人一会儿,忽然笑眯眯地用日语说了一串话,楚平嫣一脸懵逼,萧陌鼓却明显愣了一下,节目组那里的几位翻译都窃窃私语一番,场记直接走到导演旁边低声问这一段要不要留,怎么处理。
萧陌鼓的反应时间很短,请老师附耳过去,然后在那位老师的耳边用日语回了几句。
说完,那位女老师捂嘴给了一个很甜蜜的笑容,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她们的课桌。
楚平嫣迷惑了:“她和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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