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远,细犬不在东嗅西嗅,撒丫子狂奔到一条溪边,“汪汪汪”的叫唤。
小溪横贯,五页躺在溪边,人已经昏迷,旁边乱七八糟堆了几根树杈,火苗在风里忽大忽小。
牙铁搂起五页:“憨笋东西,给老子醒一醒!”
五页身上伤口不深,就是七零八落许多处,看得人心里发怵。
“牙铁、牧春,你们两个赶紧带五页回去。那位金眼睛擅长医术,好好跟人家说。”簪獬急声叮嘱。
牧春个头小,牙铁蹲下背上五页:“里正,人找到了,我们回去吧。”
簪獬催促他快走:“去村里等我。把人看好。”
牙铁扭头对牧春说:“保护里正。”
簪獬:“别废话,快点走。”
送走牙铁几人,簪獬对山子道:“我们走,把其他人找回来,不管有没有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山子听得眼眶发红,重重点头,指着对岸:“那边有脚印,过去了。”
溪流窄小如沟渠,众人一跃而过。过了溪流,眼前就是一片茫茫密林。
山沟密林不同于竹海。
春夏之际,榧树花榈树荫如盖,扁藤细蔓缠绕树干爬过地衣苔藓,挨着蕨草莎草,等待雨后暖风吹出一簇簇红菇,木耳、紫芝。
如今厚雪枝头,树老林深不见光,原本有迹可循的脚印也消失不见。
忽地一声尖啸,似是谁在惊恐吼叫。
乌乌藜抢步上前:“我去。”
簪獬忙道:“跟着他。”
几人追赶,一拥而入钻进林子。
尖啸截然而止,簪獬更是心急如焚。林中光影昏暗,她紧握礼剑剑柄,追在队尾。
森沉蔽日,簪獬脚下一绊,耳边一声轻不可闻“咔嚓”!
什么?
簪獬只觉脖颈一凉,整个人寒毛炸立,僵在原地。那丝寒意顺着她后颈向下,似要沿脊椎骨一点一点侵入体内……
她颤颤巍巍抬手,小心翼翼触碰后颈,指尖沾到一丝冰凉的液体。
这是……
有没有毒?
簪獬头皮发麻不敢多想,悄悄伸手朝上,“器”蓄势待发。她缓缓抬头往上看——榧树枝头的积雪又掉下一块,正正砸在她脸上。
……
好气。
太丢人了!
簪獬赶紧抹掉脸上雪水,定睛再看面前杂木丛生,哪里还有人影。
簪獬气得无话可说,这些人怎么一点不听话。
前方树枝摇动,地上落了一片羽毛,林中幽黯森沉,灌木蒙茂,枝丫横伸如鬼手,影影倬倬似躲了个人影。
簪獬脚步一滞,猛地抽出礼剑:“谁?出来。”
无人回应。
簪獬拧起眉头,挥剑一指,灌木飞速生长,带刺的枝叶骤然收紧。
“扑楞~”
一只瞿如鸟受惊,冲出灌木展翅腾飞。
簪獬心中警钟长鸣,自己越来越依赖“器”了,就像那些吞噬豪麻上瘾的人,明知饮鸩止渴,却无法停下。
她垂下剑尖,大步踏过落叶。
她开口唤道:“山子?乌乌藜?小蚕?”
走了几步又喊:“山子?山子?”
无人回应,簪獬索性停下脚步。此刻转身离开,还能想办法出老林子,再往深处走,那就是泥入大海。
可别他们找到疯病人,回过头还要找我。
“找到一个!”
西侧不远处传来急呼,伴随一阵一阵吼叫。簪獬听了一会,朝声音狂奔而去。
穿林过沟,来到一处天然地陷。
这处地陷有两间屋子大小,凹进地面两刃深,成年人跳脚只能够到中间。里面四个村民各拉大网一角,另有两人手持竹篙,两根竹篙头上连了一根长绳。
网是黄麻编制的粗网,里面困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长发披身似猿似猴,全然看不清长相。
那人在粗网里左突右闯,口中嘶吼,尖爪利牙挥舞。
这就是犯疯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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