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彤弓在大理剑川郡,为程、马两家的纷争挺身而出,当时程家在朝廷几代为官,势力庞大,经常欺辱马家,可马家却一直忍让,这倒也相安无事。
有一天,程家的小儿子程强去偷摘隔壁马家的雪桃,被马家的狗吠叫着咬出,程强勃然大怒,便找来家丁要去马家将狗打死,马家老太和这条狗相依为命,遂舍命相护,却被众家丁打倒在地。”
“恰巧彤弓此时路过,一问之下怒火中烧,便让程强向马老太道歉,马老太不想惹事,就说算了,只要狗没被打死就行了。可彤弓执意不肯,非逼着程强道歉,彤弓本以为帮马家找回了公平,但刚走出马家,程强就跑回去当着马老太的面将狗打死,马老太心痛无比,嚎啕大哭。”
“彤弓听到哭声后又折返回去,看到这个场景,立即出手教训了程强,并让其赔偿,马老太知道赔偿后程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便求彤弓就此算了。但彤弓觉得老太太可怜,也觉得就此算了太过不公,非逼着程强赔了10两银子。”
“不想当天夜里,程强带人去马家要银子,看见马老太的小孙女正欲脱衣睡觉,遂起了歹意,竟当着马老太的面将其未满8岁的小孙女糟蹋了,马老太拼命反抗,却被活活打死。”
“第二天,马家儿子马奎和媳妇从雇主家赶回来,程强给了马奎50两银子了事,马奎知道斗不过程家,也就只好认了。本来这事也就此了结了,可后来彤弓知道了,觉得不公平,非要一命还一命,拉着马奎把程强告到了官府。”
“可官府都是程家的人,硬生生判成是马奎两口子为了占有马老太手中的10两银子,杀了自己的母亲,马奎两口子为此被押入大牢。彤弓听后怒不可遏,夜里抓了县令责打一番,县令也知理亏,同意翻案放人,但不同意抓程强,想就此模糊了事。”
“可彤弓不肯,非逼着县令抓了程强,还马家一个公道!程强的大哥程能乃是剑川郡制置使,听说之后立即带兵回去,不但放了程强,还带兵杀到马家,当着马奎的面将马奎的媳妇活活糟蹋致死,又将马奎父女抓到程家,让马奎为奴,让8岁的女儿为婢,每日凌辱不断。”
“彤弓知道后更是火冒三丈,立即带着道义卫去程家救马奎父女,与程能的府兵发生激战,混战中马奎被乱刀砍死,马奎的女儿也被程能抓住要挟,彤弓不肯就范,程能当着彤弓的面杀了马奎的女儿,彤弓愤怒至极,走火入魔,大开杀戒,三百府兵无一活口,程家上下77口也被诛杀殆尽,老人孩子亦未能幸免。”
“灭门对灭门,才算公平!也许这就是当时彤弓的心情。”那孤鹰面无表情的说道。
“唉!”苗雨魂听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只是死一条狗的事,最后却闹得两家灭门,数百人无辜惨死!”杨傲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彤弓师叔维护公平正义的本身并没有错!”苗雨魂坚定的说道。
杨傲拂尘一抖,目视前方道:“天地万物各有机缘,贫富强弱自有均衡。见死不救当然不是忠义之道,但出手中止了这个过程便已尽缘,如再强行加入弱势的一方去强求公平,就打破了原有的平衡,自然要适得其反!”
“但这个平衡的‘度’!天下又有几人能够把握的住呢?”那孤鹰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个‘度’没人能把握的住,因为一‘把握’就错了!这个‘度’只能用发自心底的善念去感知,心体纯净,不被外物所惑,才能感知到这个平衡处!”杨傲心平气和的说道。
“红尘都是带罪客,净土皆是致良知。放下过往绝欲念,洞开心门渡愚痴。”
苗雨魂吟诵完看着杨傲道:“彤弓师叔写这首诗的时候,是不是就参透了?”
杨傲摇头叹道:“唉!师父让彤弓闭门思过二十年,临终前又解散忠义门,彤弓写下这首诗也许只是一个觉醒而已,距离参透,还有无限高天!”
那孤鹰和苗雨魂听后都没再说话,因为二人都知道,自己还远远没有达到杨傲所说的境界,自然也难以理解杨傲的话中深意。
过了一会儿,那孤鹰转身离去,边走边说道:“我去看看小冀!”
“我陪你去!”苗雨魂说完就跟着那孤鹰离开了湖边。
杨傲站在湖边未动,他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有些东西,越想参透越参不透,总有两种不同的思绪在自我矛盾中不停的挣扎,这种痛苦普通人是永远也感受不到的。
这天傍晚,李麟儿兴匆匆的从山上跑下来,看到杨傲就大声喊道:“杨傲师兄,竹子都砍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就可以把竹排做出来了!”
“好!”杨傲抬头看看天后又道:“再不渡过湖去,怕就只能吃鱼了!”
杨傲说完和李麟儿一起走向彤弓的帐篷。
杨傲掀开门帘,看见彤弓、那孤鹰和苗雨魂正在喝酒。
“你俩可真行啊!伤刚好就喝上了?这酒是从哪来的?”
“酒!酒是小冀从蒙古兵身上拿下来的,这蒙古酒不错!烈呀!”那孤鹰明显有点多了。
“好啊!让我去砍竹子,你们在这喝酒,这也太过份了吧?”李麟儿说着就钻进了帐篷,坐在地上二话不说就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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