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待着, 就容易有殉情的风险。对太宰治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即便如此,太宰治也从未邀请过自己的妻子殉情。
所谓何意, 不过是还有心愿未了, 或许也有不忍见着自己深爱的妻子的身体变得冷冰冰的。不过若是在两人都成功殉情后, 他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妻子冰冷的身体了。可是, 无论他如何去思考那样的场景, 心痛到落泪的情绪便时刻缠绕着他。
深爱的妻子失去鲜活的生命,那是何等悲惨的一幕啊!
他是个胆小鬼, 连想象那一幕场景也不敢。
当然他也知晓,若是向妻子提出殉情的邀请, 妻子是一定会同意的。
【眼前有个想要与妻子殉情的人,作为妻子的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拒绝的理由吧?】
他的妻子一定会微笑地说出这番话。
他捂着脸,想要将内心的悲伤发泄出来,可结果却是连这份简单的情绪都无法表达。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横滨的黄昏。
映照在妻子毫无血色的侧脸上的,是残余的阳光。
那残余的阳光一寸一寸地带走了妻子最后的温度。
想要拯救的人活了下来, 想要牵着一辈子手的人却比他这个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的人还要过早地离开人世。
你呀,知道的吧,断念之人的爱有多么深。
独自留在世上的我实在是太可怜了啊。【注】
所以,终有一日,胆小鬼的我居然也有勇气从如此之高的地方跳下来……
——
从北海道回来的太宰治不是没想过前去会会森先生。不过在踏入横滨的地界后,他转换了想法。明面上与这个世界的森先生对峙并不可取。
所以他换了一种方式。
来到波洛咖啡馆, 透过玻璃窗看到与安室透谈笑风生的茉莉, 太宰治的脸上也挂起了微笑, 然后他推开了门, 并成功地见到了因见到他而一瞬间面孔扭曲的茉莉,以及眼神犀利的安室透。
“安室君,请给我一杯咖啡。”
太宰治像是没见到两人过于惊慌或者过于敌视的目光,他步履轻松地来到了茉莉的对面,然后坐下,微笑地看着对面的面孔。
如果硬要给基德的伪装打分的话,太宰治不得不承认,可以打九分。至于剩下的一分,很遗憾,因为他知晓。
“你确定要咖啡?我觉得安眠药比较适合你。”安室透看他那副仿佛几十年没有睡觉的苍白脸庞,忍不住刺了句。
虽然从江户川乱步那里得知这个太宰治是来自平行世界,但他依旧未对这个人放松警惕。
因为这个人名为太宰治。
只要叫这个名字,就不会有让人放松警惕的时刻。
“真是不好意思呢,安眠药已经不起作用了。所以请给我一杯咖啡,然后你可以离开了。”
太宰治侧过头,露出非常浅显的笑容,当然这份笑容并不带任何恶意。
他的目的果然还是有栖川啊。
可惜的是,有栖川现在在开往九州的火车上。
安室透垂下眼,怜悯地看了眼正身体僵直的基德。
要不是从柯南那里得知有栖川小姐身处何处,他或许真的会把基德伪装的有栖川小姐当做是本人。不过再仔细看看,其实破绽也挺明显的,比如说——耳廓。耳廓正如指纹,独一无二。
当然一般情况而言,不会有人专门去查看别人的耳廓。
安室透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去准备咖啡了。
波洛咖啡厅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客人。今日安室透白班,因为晚上他也会去铃木财团的展会。由于毛利小五郎去了九州,作为他首席大弟子的安室透受到邀请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很大的可能是这份邀请来自铃木圆子。)
一边准备冰咖啡一边观察着二人的神色,哪怕只是看到侧脸,他也看出了伪装下的基德那过于紧张的情绪。
这份情绪自然瞒不过对面的家伙。
基德看起来很不好,实际上也确实不好。
北海道带给他的恐怖经历,现在想起来那也是令他胆战心惊的。
这家伙可是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的。人命在他眼里或许真的不算什么吧。说起来他和有栖川小姐到底是何种关系?
有栖川小姐不大像是会喜欢这种家伙的人。
当然这种事无论怎么思考都毫无意义。今年或许真的流年不利吧。
明明是如此甚好的机会,居然也会失败!
因为知道有栖川小姐几天前就离开了米花町,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伪装成她的样子,并且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美名其曰适应身份。
他的目标自然是铃木财团今晚展出的【血腥玛丽】——那颗有着传奇色彩的红宝石。
来到波洛就是为了试探这个毛利的弟子,并且效果甚好。但是眼前这个恐怖的家伙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次,他看穿他了吗?
老实说,基德很没自信。
“其实你一点也不像她。哪怕是带上这张一模一样的脸。”
太宰治歪着头,左手撑着脑袋,吐出了令基德浑身发凉的话。
果然……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而且看样子,他看起来并不是很生气?
或许是基德的表情过于有趣,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来,并且笑得十分开怀。
“真好……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可以吧。”
太宰治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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