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空中旋转，扑打着结冰的窗柩，这是平安夜。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也被城堡里的小精灵装饰一新，连楼梯扶手都被缠绕了冬青与金属箔，一大束的槲寄生挂在墙壁上，被壁灯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连最后两三个玩爆炸牌的学生也离开之后，整个房间只剩下珍妮一人，面对着火光逐渐微弱的壁炉。
我真傻，她自嘲地想。
就算退回二十多年，马尔福家依然是纯血贵族的风向标。随着卢修斯马尔福从霍格沃茨毕业并进入魔法部工作，意味着食死徒的力量又进一步壮大了，他们公开地表明对“那位大人”的支持，把他奉为座上宾，谁都把得到他的青睐视作至高无上的荣耀。尽管“那位大人”的经历有些神秘，但没有一个人怀疑会他手上那枚只有斯莱特林继承人才配拥有的戒指，没有一个人不为那价值连城的赫奇帕奇金杯而羡慕得眼睛发红。况且，若不是斯莱特林的血脉，又怎会拥有罕见的蛇语天赋？梅林啊，再没有什么比一个气度非凡、实力强大并且崇尚纯血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更适合当他们的领袖了！
如今，在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里，恐怕只有自己会对马尔福家的拉拢避如蛇蝎。而她怎么能忘了，西弗勒斯本来就是地地道道的斯莱特林，从不欠缺实力和野心。
不知过了多久，壁炉里的火花彻底熄灭，冒出一缕白烟。
珍妮连时间都懒得看，只听到远方隐约地传来深夜的钟声，然后，抬起魔杖指着壁炉里念了一句烈火熊熊。
我不生气，我只是想等西弗勒斯回来……珍妮慢慢地抱起自己膝盖，似乎这样才不会冷。
***
身边似乎有些响动，珍妮从半梦半醒中猛地抬起头来——
“西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玻璃球般的眼睛，又细有尖的鼻子。家养小精灵手里抓着一床厚实的毛毯，泪汪汪地愣了半秒，随即抱着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向地板。
“毛毛居然吵醒了主人！毛毛实在是太没用了！毛毛是个坏精灵！坏精灵！”
“停！”珍妮用命令式的语气及时阻止了小精灵的自虐行为，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来，“毛毛，你再这样下去就会吵醒别人了。”
等珍妮把毛毯好好地裹在身上，并再三强调自己不困之后，尽职尽责的家养小精灵才打了个响指消失在空气里。
珍妮轻轻地叹了口气，却真实地听见了门口的画像迷迷糊糊的嘟囔声，和啪嗒啪嗒的由远而近的脚步。
她丢开毛毯站起来，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影，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两个拳头。
“你在这里啊，珍妮……”
西弗勒斯一身简单却正式的黑色长袍，上面只有精致的排扣和衣襟。黑色头发也比平日里整齐，除了额前有些许凌乱的发丝。他似乎并不意外看到珍妮，面对女生明显有些恼怒的神色，他的表情平淡无波，只是一贯苍白的面容在暖色调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泛红。
他一步一步走到珍妮面前，动作平缓，背脊挺得笔直。
看到男生站在自己面前，珍妮没有动，西弗勒斯却把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点。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柔和，珍妮僵立了好几秒钟，直到，他慢慢地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好高兴……”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让珍妮浑身一震。
然而，她很快就侧过头，抽了抽鼻子：
“你喝酒了？！”
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带着马尔福家珍藏的高级葡萄酒的独特香气，从西弗勒斯身上散发出来，一丝一丝地钻进珍妮的鼻子里。她伸手戳了戳肩膀上男生的脸，让他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就像黑曜石一样，闪烁着光芒，好像骄傲又好像寂寞。珍妮一时有些恍惚，却沉下脸问道：
“是谁让你喝酒的？你到底喝了多少？难道卢修斯马尔福不知道未成年巫师禁止饮酒的法条吗？你知不知道我——”
珍妮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西弗勒斯伸出了一根食指，挡在她的嘴唇上。
“我知道，你在等我，珍妮……”他竟然轻轻地笑了，用手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下，“我只喝了一点点而已……他们不相信那些魔药是二年级生做出来的，以为我是喝了减龄剂什么的……呵呵，我啊……”
“是是是，你是魔药大师，你喝醉了。”珍妮见西弗勒斯虽然好好站着，眼神却有些迷离，一边在心底诅咒马尔福，一边掰开男生的手指，想把他扶住。
没想到，自己的手反而被他抓住了，还听见他信誓旦旦地说出了所有醉鬼都会说的一句话来：
“我没醉……”
实际上，西弗勒斯被室外的冷风吹得煞白的脸色已经开始变红了，原本压下去的酒劲也慢慢地升了上来。
平安夜等了大半天等回来一个醉鬼，珍妮的郁闷简直无从发泄。但是，看到一向不露喜怒的男生脸上竟然出现这样生动的表情，甚至带了一点无赖的感觉，珍妮就完全心软了。
“好吧，你赢了，你没醉，没醉也要回去睡觉吧！”她把男生的胳膊绕到自己肩膀上，踉踉跄跄地走向男生宿舍，趁着这个机会翻起来旧账，“还说我蠢呢~~你才蠢！”
见男生没有什么反应，珍妮眨了一下眼睛，玩心大起得凑近他的耳边又加了一句：
“西弗勒斯~蠢~死~了~~”
“我才不是……”
把身体重心全部靠在珍妮身上的西弗勒斯嘴角动了动，突然侧过脸。
珍妮从来没有和谁离得那么近过，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的每一根睫毛。
只觉得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比羽毛更柔软，带有一丝又酸又甜的葡萄酒味。
有什么东西灵活地从自己的牙齿上划过，抓不住，她只能张开嘴想要去咬它，舌头却被温柔地缠绕住了。
珍妮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铺天盖地崩塌，炸开一个又一个的小星星，在眼前不停不休地转着圈。
“我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
西弗勒斯的声音有些喘，一字一句扎进珍妮的心里。
她还来不及生气，就发现自己的心脏像是要挣脱一般地狂跳起来，而之前所有的怨念，似乎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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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涩捂脸）你们猜西弗明天会赖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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