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告诉陆子衿的是,他并不伤心,他所有的伤心都是装出来的,从他娘给他下咒的那一天,他就不再对她有任何期待,他做出伤心的样子,只是想看陆子衿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疼惜,和感受那仿佛能将他烫伤一般的拥抱。
陆子衿简直无话可说。
他确定了两件事情:第一,崇澜并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魔族血统。第二,崇澜肯定不是他娘亲生的。
有哪个当娘的能如此伤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的心,在他最期待最幸福的时候,狠狠地将他打入地狱,从此万劫不复。
这绝对不是亲娘能干出来的事儿。
虽然崇澜说了这么多,但他却越发不懂他娘这么做的理由,如果真的如同崇澜所说,他娘只是因为恨他巴不得他去死,又不忍亲自下手,也断然是不用采用这么诛心的办法的。崇澜那时还小,她大可将他扔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去,崇澜能活下来的几率比中了这咒还要小得多。
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她更像是专门为了折磨崇澜一般,在所有的残忍的选项中,选择了最痛苦的那一个。
不一定会死,但活着的每一天,会比死更绝望。
这要真是一个当娘的专门用来惩罚儿子的方式,那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你娘......是何时不在了?”陆子衿开口问道,他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但要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又的确想不起来。
“几个月前。”
他娘未曾通知他,就收拾东西搬了家,新家就在云河镇,他们从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他也曾疑惑过他娘为什么要搬到这个地方来,但今日却无比庆幸她的这个决定,要不然也绝不会遇到师尊。
“我们搬过来没多久,她就不在了。”
他推开门,只看到他娘躺在床上,穿着他从没见过的漂亮的衣裳,发上戴着珠钗,唇色绯红唇角含笑,如同在梦中终于见到了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一般,就那样停住了呼吸。
没看崇澜最后一眼。
陆子衿眉心紧紧的皱着,崇澜低着头,他看不出崇澜的神色,但那小小的睡着了也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的身影,就像是针扎一般,刺进了他心里,他一把捞起崇澜,顺着他的背脊轻轻拍了拍。
然后温声说道:“好了,睡吧,师尊在呢。”
崇澜小心的拉住陆子衿的衣裳,轻声问道:“师尊能跟我一起睡吗?”
他问的十分小心翼翼,一副生怕陆子衿拒绝的样子,那双隐隐泛着红光的眸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鸦羽似得睫毛委委屈屈的颤动着,陆子衿同情心泛滥,没多想的点了点头。
他把崇澜铺在地上的被子重新放回了床上,等崇澜躺进去了,又严严实实的将他裹成一个卷,这才和衣躺在了一边,看崇澜乖巧的闭上眼睛,又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等到他呼吸完全平稳了,陆子衿才收回了手,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等到屋里完全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陆子衿轻缓的呼吸,崇澜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目光贪婪不知足地看着陆子衿,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蠢蠢欲动,被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清冷莲花香气引/诱,睁开血红双眼苏醒了。
“师尊。”
崇澜无声的动了动嘴唇,然后从层层被褥中伸出手来,小心地握住了陆子衿的手。
这是他的师尊,他的。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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