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淅沥沥小了些,夜色仍然浓得似漆。
铁骑大营虽然傍河扎营,却在地势较高的河岸,不怕被水淹,中军大帐周围的积水不多,新入大营的血刺卫众星拱月般搭起营帐,与临时抽调的铁弓骑亲卫混居在一起。
环绕中军大帐,一顶亲卫营帐里。
营帐中间的火塘跳着温暖的火苗,让人在寒风苦雨的秋夜想早早入眠。
估摸着值卫的铁弓骑回来也有个烤火落脚的地儿,离火塘两步半的地方,虞侯狄虎头在地上铺了一块防潮的迷彩油布,丢上狍皮睡袋,脱去身上的皮甲,钻了进去,睡袋连着的枕包里,仔细插了把血刺。
几个铁弓骑掀帘进来,见火塘周围没被血刺卫霸占,不由一愣,这在铁骑军中也不多见,何况还有狄虞侯在帐中,那是后备的将校,没准那天就成了自己的上官。
“狄虞侯,天冷地潮,你还是靠近火塘一些。”铁弓骑雷队正凑过来讨好。
“狼牙骑的臭规矩,值卫巡逻的兄弟夜里辛苦,将火塘周围留出来,让他们暖和暖和。”反正睡不着,狄虎头一骨碌坐了起来,从睡袋钻出,晃着一颗大头挤进了铁弓骑中间。
“啧啧,山海的玩意儿就是好用,迷彩油布,狍皮睡袋,我们旅帅才有。”雷队正这是出自真心的羡慕。
思想工作无孔不入,狄虎头坏坏笑道:“跟着李游骑,哥几个等着乐吧,明年我们就出塞击胡,抢异族小老婆去,全要处女。”
说起这些荤段子,很快就拉近了几人之间距离,还未睡着的血刺卫爬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着呢。
一个年龄大些的铁骑砸巴着嘴:“契丹少女俺老黄又不是没搞过,带劲是带劲,可是不爱洗澡,带着一股骚味儿。”
“老黄,这你就不懂了,娶回家,要她每天洗三次,敷上香粉,抹了胭脂,任你糟蹋个够。”狄虎头平日没少听李贤齐吹嘘这些,说出来挺顺溜的。
炭火映着老黄淫邪的脸,他低头嘿嘿笑着,心里盘算跟着李游骑,出塞击胡攒些军功,多抢几个异族少女,管它妈的是回鹘,还是契丹山奚,都抢!
“看老黄乐得,到时你身子骨受得了吗?胡姬貌美,大伙都知道,将来李游骑带着我们沿着丝绸之路抢过去,九姓杂胡,黑衣大食……那边的少女眼神清澈深邃,**如同一对白兔乱跳,转胡旋的腰肢纤细,穿着薄纱衣跳起天魔舞,你们知道最后一个动作是什么?”
不管是铁弓骑,还是狼牙骑都流着哈喇子,满心热切地望着狄虎头,要听下文。
“时候不早,睡了,睡了。”狄虎头学卖起了关子,打着哈欠。
故意绷着脸装正经的雷队正一把拉住狄虎头,喉结一动,吞了一团大大的口水下去,“兄弟,你今儿晚上不说出来,大伙儿都没法睡觉。”
“就是,兄弟,少卖关子,要不然哥几个都攒了军功,将异族少女紧着你先挑。”铁弓骑老黄嚷道。
“你说这个不是画饼充饥吗?李游骑说了,我们这一辈赶上了好日子,遇上了一个好皇帝,即位之初,就诏令放出宫中伎人和女乐,自己省吃俭用,停废了五坊的鹞鹰玩物和游猎之事,李游骑说,兄弟们多攒些军功,他奏请皇帝,将几千宫女许配山海将士为妻,幽燕汉儿,还是以汉女为正妻。”狄虎头跟在李贤齐身边,耳提面命,见识自然不俗。
“他奶奶的,真是一个好皇帝,自己不爱女色,把宫女都让了出来,还有李游骑,还操心我们传宗接代的大事!”雷队正感叹道。
老黄还挂念那头,不依不饶求道:“狄虞侯,狄哥儿,那天魔舞最后一个动作是什么?”
支起前臂,狄虎头全身绷紧似铁,练起了狼牙骑流行的绷体功,据说练了可增加性能力。“我都是听李游骑说的,他说到这儿就打住了,要不然你去问他?”
给老黄支了个损招,狄虎头晃了晃自己那颗大头,“李游骑要我们好好练就一身带兵打仗的本事,将来横扫西域,驱走吐蕃回鹘,重新恢复安西四镇,大唐军威赫赫,那些异族不争先恐后屁颠屁颠地送上族中最美的少女,给我们跳天魔舞,赶紧练会儿绷体功吧,不然将来小老婆多了,身子骨能受得住?”
一时间营帐中鸦雀无声,只有低沉的呼吸和炭火轻微的噼啪声,全体都练起了绷体功,暗地里较着劲,看谁熬得久。
睡了一会,李贤齐心中装着事,开始筹措谋划起来,整军经武,首先得对哪个邻居下手,用什么手段?大帐外响起了一阵踩着泥水错落的脚步声。
莫不是有事发生,李贤齐高声喝问:“张校尉,有事吗?”
一掀门帘,张简风进来禀道:“来远传来书信,要你亲启。”
书信递了上来,还粘着鸿毛,张简风并未退下,蹲下来拨弄着火塘里的炭火,心里嘀咕,眼下大帐中只有我们两人,行险一搏,杀了狼牙骑主帅,刚整编的铁弓骑必乱,凭我父的威信,振臂一呼,来远、山海不是尽收囊中吗?
上午喝酒的时候,狼牙骑说起李贤齐射雁射雕,林中猎熊的事,李贤齐的弓马战阵上已见识过了,这近战搏杀想必也不是吹嘘的,反正我是值卫校尉,想个稳妥的法子,待他睡熟了后装着进来加炭……张简风禀了一声,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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