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初被送到医院这天, 刚巧是晚上十点。
那天晚上北初一边整理着桌面,一边随口跟傅行洲提起了前些日子她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失去了后来的记忆,她和傅行洲之间的际遇从她本该仓皇逃离的时候开始有了岔路, 她与傅行洲没有分开,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在开学的当天,傅行洲如所有暧昧期的男孩儿一般,给北初了一个霸道又不失温柔的表白。
然而,在北初即将答应的那一刻,她醒了。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北初仍对此念念不忘。
“你说我哪天会不会又继续做这个梦?”女人撑着下巴,坐在桌边, 饶有兴致地问傅行洲。
由于怀孕,她的坐姿显得稍微有些笨拙。
但也许是天生的优越, 她胳膊和腿依旧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也依旧散发着温软清新的年轻气息。
傅行洲刚从浴室里出来,一身睡衣, 头发还滴沥着水,闻言心里有点不爽,轻嗤一声,走向抽屉去拿出吹风机。
“那你觉得是梦里的傅行洲好还是你老公好?”
北初愣了愣, 显然没想到傅行洲居然会发表如此惊人的言论。
怔愣过后,她的神情很快转换成了无奈的笑意,“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横竖都是他,还分什么更喜欢谁?
傅行洲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偏过头去打开吹风机, 不服气的声音被吹风机的嗡鸣掩盖。
“小屁孩儿有什么好。”
北初以为傅行洲没理她, 等了一阵没听到他的话, 委屈地撇撇嘴:“……傅行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怀孕期间的女人情绪波动大,特别是后期,虽然北初幸运的躲过了怀孕会经历的大部分让人难受的反应,但多多少少心情还是会敏感起来。
更不用说这段时间因为预产期的临近,她被傅行洲看得死死的,一点自己的空间也没有,情绪便更加敏感。
明明她平日不是骄纵的人,这会儿一开口,声音里却自然而然的带了点撒娇的感觉,说出口的时候,就连北初自己都不敢相信。
傅行洲只轻抬了抬眸,旋即关掉吹风机,也学着刚才北初说话的方式,如法炮制:“初初,你不爱我了。”
瞧见不远处小姑娘脸色带了点羞赧的感觉,勾勾唇角,变本加厉,“初初,你还爱我吗?”
北初直接一个抱枕砸过去。
傅行洲接住抱枕,老实了,餍足地把脑袋扎进枕头里猛吸一口,鼻腔里满是北初身上带点奶味的香气。
北初目睹了傅行洲动作的全程,蓦地开口:“傅行洲,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嗯?”傅行洲抬头。
“痴汉。”
傅行洲非但不生气,反而低头看看抱枕,叹了一口气,再次戏精附身,“没法,我太可怜了,居然连老婆都抱不到——”
这话是真心话,北初近三个月来拒绝了他无数次,温香软玉就在眼前,平时最多就是能抱吃不了,现在直接变成了只能看不能抱,换谁谁不憋屈?
北初自知理亏,声音软了点:“我太胖了,不好抱……”
“嗯?”傅行洲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你胖什么?合着你这么多个月纠结的是这个?”
“你说你现在这该细的地方细该大的地方大的,哪儿不好抱了?”
说完,他走过来,带点不服气地把北初提溜起来,揉揉她脑袋,“一天到晚净瞎想,来,让老公抱抱?”
北初身子笨重,没办法拒绝,直接就被傅行洲从后面抱住了。
男人一双大手停在她肚子上,“让我感受一下?”
明明之前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这时候碰到了北初,傅行洲立刻收了浑身不正经的感觉,像对待瓷娃娃一般,就连触碰一下北初都小心翼翼。
北初没法,随他去了。
却在下一秒,猛地脸色一白,身子在狠狠僵住后,缓缓颤抖起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傅行洲感受到了北初的一样,放开手,忙问:“怎么了?”
北初忍着突如其来的痛楚,一个字一个字斩钉截铁:“去医院。”
-
经历了一系列手忙脚乱的等待,北初在凌晨十二点被推进了产房。
由于自家媳妇儿死活不让自己进去,傅行洲只好灰溜溜地被赶出来,正巧赵思喜带着傅行泽匆忙赶来,他坐在走廊旁边的椅子上,恹恹地冲人打了个招呼。
赵思喜看见傅行洲的那一刻,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是他。
来得匆忙,这时候傅行洲除了鞋子是一双运动鞋之外,一身装扮就跟大半夜出来吓人一样,身上还穿着睡衣,外面囫囵套了件卫衣,头发微湿蓬乱,整个人的表情都丧里丧气的。
“情况怎么样?”赵思喜上来就问。
傅行洲瞥她一眼,莫名烦躁,“不知道,她不让我进。”
在外面等着的一分一秒,与他而言都像是半个世纪那样难熬。
早就听说女人生孩子是个坎,却没想到这么难。
在北初即将被推进去之前,他只不过多看了一眼她湿漉漉的眼睛,心里突然就跟被揪着了一样,疼得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拳。
赵思喜大概理解傅行洲心疼老婆的心情,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就见他站起了身,往外走。
“你干嘛去?”赵思喜叫住他,问。
“抽根烟。”傅行洲说完,身子一个转弯,便消失在了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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