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太子刚刚读的书,随便坐在一把椅子上,看了几行聂怀就觉得头疼,赶紧扔一边,说:“真是,要是小时候就有书读的话,我也能通晓天地,博古论今!”
太子年幼,自然不知道聂怀的身世,他问:“别人说陛下不是皇爷爷的儿子,难道是真的?”
聂怀眨巴着眼睛,吃惊连这种传言太子都知道。他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皇爷爷认定我是他儿子,而且还有证据。”
太子点头,聂怀见他乖巧的样子,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又将那本书放在他手里,问:“这书……能读明白吗?”
太子迟疑了下,摇头。
年纪太小了,读明白是不可能的,但太子立马说:“我先背下来,等过两年,我长大了,就会懂的。”
聂怀惊叹:“真厉害!”他从小没有父亲庇佑,孤身一个人,所以很能理解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的心里,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等着他,慢慢教导他。
过了一会儿,太子坐在聂怀的腿上,问:“是你杀了我父皇吗?”
聂怀定睛,思考了以下,点头。
严格来说,靖尧帝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他硬是要留下唐历叔,折断东源的这个臂膀,绝对不会发生投毒事件。
太子壮着胆子,没想到得到可定的答案,一时间石化,在聂怀认真的视线里思量了好久,又问:“可是我母后说不是你,是敌国下的毒。”
聂怀将小孩子往怀里揽了揽,说:“不母后说的是对的。”见孩子一脸蒙圈的表情,他解释说:“我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导致坏人给你父亲下了毒,你父亲便再也没有醒过来…………对我来说,就是我杀了我的兄长。”
那种强烈的自责溢于言表,太子当然能看出来,他抓着聂怀的广袖,问:“是别人给父皇下毒,不是你对吗?”
聂怀点头。
太子又问:“你做错事情了,但没有想害我父皇,是吗?”
聂怀又点头。
太子思考一会儿,说:“圣人说,不知谓错,害人才是罪魁。”
稚子年幼,童言无忌,却句句真理。
可惜,聂怀无法从自责中缓过来,即便夜以继日地处理政务,却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太子又问:“您可以长生吗?”
聂怀摇头,问:“长生可是神仙的能耐,我怎么会有?”
太子言:“宫中流传,陛下是长生不老,相见多年容颜依旧。”
聂怀聂怀扬天大笑,说:“我今年才三十四岁,而且习武,身体健壮,面容自然不会老得很快。”
…………
两人又聊了好久,直到齐元跑进来,说尚书房那边有事情,聂怀才将太子从腿上放下来,道别,转身快步离开。
太子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来,小步子跑出去,大声问:“陛下,我明天能不能去尚书房读书?”
聂怀毫不犹豫,回头冲他点头。
火速赶回去,原来是斥候来报,说东源大将死唐历叔死了,正在举行丧礼,我国要不要派遣使臣过去。
聂怀摆手,说不用。
讲真的,唐历叔到底死没死,一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人东源这个时候,用这么个噱头,召集各方人马,显然打算有动作的。
第二天上朝,聂怀坐在正中间,朝堂御史在几个官员任用方面,跟吏部的官员吵起来,各不相让的,眼看着要动起手来。聂怀拖着腮帮子,问:“你们要不要人手一把刀,看看谁更厉害?”
这话夹杂着浓重的不满,任谁能听出来,下面的人也就不吵了。
今天的荣国公格外乖巧,也是因为宫中给他传出消息,说昨天陛下去了东宫,陪太子读书,还说了好一会儿话。
说的什么不知道,两人出来的时候,都挺高兴的,尤其是太子,好要去尚书房读书,陛下竟然也答应了。
两人关系拉近,荣国公的谋划不成,聂怀在京都他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中规中矩的做事情。
还好,荣国公庆幸,他现在还有些用处,聂怀一时半会不会动他,这样他就还能为家族,为儿子们争取一个不错的前程。
席玉不看出身,朝中总是有看重这些的。
等着他们不吵了,聂怀宣布,提高边防军备等级,并派遣得力将军去瓮城备战。
太突如其来,荣国公立马问:“陛下,不可跟东源开战,到时候,我国子民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呀!”
聂怀冷笑,说:“你不打他,他就打你,两边那个死人比较多?”
当然是战争发生在自己的疆土死人比较多,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的贫民才是最大的牺牲者。
聂怀问:“荣国公,抛却寡人出身不说,我父亲,我兄长……仇必须报,不然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西楚万民能咽下这口气?
谁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站出来让我看看!”
话说的气势太足了,百官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
聂怀再次明言:“这就是私仇,但谁能说不报?”
一个国家,两代帝王,陨落在同一个敌人的手里,这个国家如果不做点什么,那还真是让人诟病。
退朝之后,聂怀一脸全天下都欠老子钱的表情,踏进尚书房,就看到一个孩子,捧着几本书,在众多褶子箱子中间找一个落脚的地,那种惊叹无措,又委屈可爱的表情,一下子融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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