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聂怀看,看了他能把所有登基的礼节都给裁撤,就剩下百官朝贺,意思一下就算了。
登基之事涉及到靖尧皇后和太子辛追,靖国公和荣国公,太后还有几个老家伙放在一起,说这事情。
一群老家伙引经据典,博古论今,说的聂怀一个头两个大,但他是皇帝了,不能几句话就把人凶的不敢说话了,便微笑着,端庄得,打盹。
没错,很体面端庄得闭着眼睛睡觉。
讨论到孤儿寡母的去处之时,不免都看向聂怀。他的家室都不在京都,看样子要接过来,也不知道新皇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出身,能不能挡得了后宫重任。
不能的话,还要重新选后。
一大长串的问题出来,聂怀还晕晕乎乎的睡觉,太后咳嗽一声,问:“陛下意下如何?”
聂怀:“都好都好都好…………”
太后长辈,却也气急,抬手拧了聂怀的手背,荣国公的汗毛登时竖起来,偷偷瞄靖国公一下,低眉顺目的,啥也没看见的样子。
被太后一把拧得陡然精神,扫视众人的表情,聂怀支支吾吾的说:“我家那位别想,在一个地方生活不会超过两年。
我家里就两个姑娘,没人继承皇位。
纳妾,不对,纳妃,没兴趣,一个个诗书礼仪全才,长的不一样,说话做事连走路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我一个江湖啷当惯了的,欣赏不来。”
几句话,将老家伙们心里的弯弯绕绕全都给堵死了。
太后说:“总不能让皇后还在宫里住着吧。”
毕竟是嫂夫人,在宫里说不去不好听。
太后又说:“要不,让他跟后妃们去守皇陵?”
聂怀舔下嘴唇,想了想,说:“不用,就让她们住着,我呢,没家室,住哪里都成。”
太后:“那…………”
聂怀:“皇后还是皇后,总不能您跳出来管理后宫呀。太子也还是太子,他成年之后,皇位还是会落在他肩膀上。
我呢,就是代理朝政,在位管事,算是个摄政王。”
可是人已经登记,号纪武帝。
什么大典呀,年号呀,都是他们呈上来,聂怀随便选一个。
早就折腾得心神俱疲,也没人敢说别的,拿着东西赶紧草拟奏章,昭告天下。
聂怀还要背诵深长的昭文,祭告宗庙…………
每天,聂怀都睡在尚书房,跟靖尧帝一个模样,只是,他从来不干活。美其名曰历练新人,其实就是懒惰。
之后每天早朝,聂怀早起锻炼,然后才是去上朝,一早上就听那些文官叽叽喳喳,脑子都被吵不见了。
从前喜欢怼他们,做了皇帝之后,便不说话了,让群臣摸不着头脑。
也是,朝臣说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因为褶子都是席玉批阅的,京中内外事务由影卫监视,禁卫军守卫,边境上的事情他更加不用担心,由老谋深算的靖国公负责着。
登基之后好几天,聂怀才反应过来,他到底还是登基称帝了。
感觉自己逃命一样跑了一个怪圈,到最后,不得不,还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甚是唏嘘。
尚书房几个小书生还在凿席玉留给他们的作业,忽然一阵风吹进来,带着深夜的凉意。
“有!”刺客!
下一句话被聂怀捂进了肚子里,聂怀缓慢松开。
“嘘——”
示意他不要伸张,一身灰白中衣,起身时,身后立着一个年轻人,身形高大,消瘦但不单薄。
他问:“陛下,召在下何事?”
男人说话的时候,看了看两个下书生,问:“不用避讳?”
聂怀很大声的说:“少废话,天天跟我同吃同住,御膳房顶级糕点喂着,要还是吃里扒外,那席玉可就要生撕了他们也不冤枉!”
这话很实在,跟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不同,聂怀身上没多少皇帝的架子,至少私下里很少,这些人经常听见席玉数落聂怀,虽然本人觉得很平常,但是在这些小娃娃眼里,一个大学士数落陛下。陛下还低着头聆听教诲,但就是不改正的样子,像极了家兄打弟弟。
故而,尚书房在外人眼中是莫大高贵的地方,只有真正走进这里,才知道,这里那是什么神仙殿阁,明明就是一群苦逼。
苦逼大学士带着一群小苦逼侍奉全国最大苦逼——纪武帝!
聂怀:“老萧,捡干的说,东源那边有什么动静?”
萧重:“没动静。”
聂怀:“…………?”
萧重:“就是没动静,发现谭柯家人消失了,就是诧异。唐历叔回去重伤休养了一段时间,回到驻防地,每日练兵。
就是……跟从前一样。”
聂怀一笑,露出一颗虎牙,说:“有意思。”
说着,丢出一句惊人的话:“你替我在朝堂上坐两天!”
萧重摇头腮帮子甩老远:“你还是找个镇得住场子的吧。”
旁边的小书生只想吐槽一句:那可是大朝会,不是你家看赌场门面的地方,镇得住就能坐?
别说,还真有人镇得住,做得稳,那就是席玉。
做皇位上的席玉带着聂怀的脸,比平时的气势更冷冽几分,平时爱吵闹的,或者正打算吵几句的,都闭上嘴巴,暗自怀疑,陛下今天心情不好,还是不要触霉头了。
这个时候,聂怀带着王初,从京都南门,快马来到瓮城。
一是查看布防情况,防御能征善战的东源人,聂怀总觉得亲力亲为才是最保险的。
本来出来的时候,是没想带人的,只是收拾的东西的时候,说漏嘴,齐元一嗓子嚷出几里地都听得见,在一边上埋伏着的王初就跳出来,将京都事务交给齐元,他跟着聂怀出来。
王初担心,问:“陛下就不怕京中出现变故?”
假冒皇帝的席玉且不说,如果太后这个时候召见的话,肯定要露馅的。
聂怀笑而不语。
王初当他是童心未泯,还是担心得唠叨起来。
有这么一个老人家在耳边一直不停的说,如果是二十几岁的聂怀,可能立马好言好语哄骗他离开。
然而,三十多岁的聂怀听着,好像一曲从山间传唱百年的歌谣,怎么听都觉得顺耳。
出了瓮城,一路南下,这边口岸还开着,通商情况良好,在往里面走,管道上遇到不少商队,还有一些脚夫拉着货物,给东家赶马的少年,总之人多热闹,看不出有大战前的紧张。
聂怀望着人来人往的官道,说了句:“水好深。”
带着王初转头往路边的林子里走,远离管道后下马,牵着马往里面慢慢走。
王初不理解,问:“陛下……?”
聂怀:“叫大侄子!”
王初无奈笑笑。
这届陛下太难带了。
聂怀继续说:“你看这里人来人往很热闹?”
王初点头。
聂怀继续说:“我们一进城,便被三股不同人盯起来,一路走,他们一路乔装打扮地盯,中间分别换了三三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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