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见自家王爷变暴发户,可算是有钱花了,而且还能公费修缮院子,算是京都头一遭,又能跟街坊邻居吹牛吹好几年。
抱着包袱,也没跟谁打招呼,骑马就跑了。等靖尧帝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出去几十里地追不回来。
席玉将事情原有陈述清楚,陛下倒是能理解一些,并且没过多追问。只是说了下东源使节过来,恐怕要让聂怀在那段时间之前回来一趟。
这几天风大,太阳也大,靠海空气潮湿,有时候感觉呼吸都困难。尤其对在西北边陲,干旱地方呆了不断时间的聂怀,此时正泡在水里缓解一身暑期。
谭柯就坐在旁边的大礁石上,礁石是黑色的,上面坑坑洼洼的,不平整,不跟山里小溪的鹅卵石,那多好。
谭柯问:“把我带这里来干嘛?”
聂怀从海水里冒出头,呼吸一大口咸香的空气,说:“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谭柯也没问谁,直接一块石头砸过去,聂怀要不躲直接砸脸上,问:“你有事就说,憋屎的样子真恶心!”
既然人家猜到一些,聂怀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说:“东源那边打算用旭王换你。”
毕竟,一个能牵制聂怀的人着实不好找。
这个世界上,任谁也不会以为聂怀真的回杀了他,事实也的确如此。
两人望着海浪从远处,一波跑过来,砸在礁石上碎裂成白色浪花,后面的继续砸过来。
最后,礁石被砸成了无比丑陋的模样,却越来越像碎裂的浪花了。
我用生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谭柯说:“我不会回去了,这里挺好。”
他是个什么样的棋子心里很清楚,毕竟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上位者的心思多少能知道一些。
要是真傻的,也不会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谭柯说:“以前听谁说的,凌家不是好东西。这么多年也能看出来了,咱不是那种能上天的人,还是找个安静美丽的地方颐养天年吧。”
聂怀给他竖起大拇指。
不亏是自己兄弟,能想明白这一点就是好的。
聂怀说:“是萧安这么说的。”
从前种种又回到两人脑海里,谭柯说:“我恨你,那三万将士的性命,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聂怀:“没关系,你以为风少贤能抓住齐元?他从前统领暗门的时候你不认识他?”
闻言谭柯转头,正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难道齐元这小子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测试他会不会真的宰了他?
想着想着又点头。
按照齐元这小子的尿性,的确能做到这样。
谭柯想明白了,自然没往心里去,问:“风少贤死了?”
聂怀点头,沉吟良久,说:“总是要让他们知道一点教训,不然每次都以为我好欺负就不好了。”
苍蝇不能威胁,但到处嗡嗡很烦,还能把人的心情给搞糟。
所以,必须惩罚某些关键人物,才能将这件事情按压下去。至少要安静一段时间再复发。
太阳从西边落下,铺散了半个天际的晚霞,暖橘色,非常好看。
聂怀说:“明天早起,看日出。”
谭柯点头,两人开始准备帐篷,和今天下午钓上来的鱼。
也不知道多么久之前,聂怀在海边镇守,那个时候,谭柯就交给年轻聂怀捉鱼技巧,烤鱼技巧,选鱼的技巧…………
长久的相处中,两人生成了某种近乎天生的默契,聂怀刮鳞,谭柯开膛,聂怀洗干净,谭柯传竹签…………
火堆旁边两道人影,随着火苗的跳跃忽高忽低,却尽显岁月静好的模样。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聂怀就起来,在潮水触及不到的礁石上,披着一张毯子,坐在那里等日出。
不一会儿,谭柯打着哈欠走出来,坐在旁边,只不过什么也没拿。聂怀将自己的毯子分享出去,却被嫌弃。
谭柯:“你这么瘦弱,多穿点不知道?”
被莫名凶了一句,聂怀打开毯子,看看自己的腹肌,却被衣服包裹看不到。
瘦,他认,弱,不能认!
倒也是,这么都年,谭柯的身量还是从前一样,只不过聂怀长大了,觉得没有从前壮了,其实是一样的。
一身肌肉被衣服藏得严实,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会是个忠厚老实的。
还没等聂怀还嘴,从浪花里跳出一个什么东西,掉海滩上。
两人同时专注地看那个掉海滩上的东西,那东西扭了扭,抬起头。
我去!是人!
人怎么能从海里跳出来那么高?
第一个把鱼看成人,但聂怀很快反应过来,掀了毯子就往那边跑,谭柯拎着毯子在后面追,问发生了什么聂怀也来不及回答。
到了跟前,聂怀却爆粗口,两个字的骂还没说完,那个人瞬间冲过来,铁头顶聂怀肚子上,直接把人给顶飞了出去。
还好周边都是沙滩,摔一下也没事,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聂怀很不理解,爬起来刚张开嘴,那个男人又冲过来。
这次聂怀有了准备,没让他打中,大声嚷:“你干嘛?”
男人也不回话,闷头又冲了过来。一旁的谭柯也跟着问:“这人是不是疯了?这是做什么?聂怀,你又欠债了?”
谭柯没发现,这个男人的速度和力道惊人,就连聂怀都躲着,不敢与其交锋,只是不住得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那人就是不回答,很恼火。
聂怀索性硬钢一次,两人头碰到一起,谭柯甚至听出了金属撞击的声响,两人都倒退好几步,瘫坐在西沙上,喘粗气。
“到底怎么了?”
聂怀问完,转头打算跟谭柯介绍这个人,却没想到,从海里走出来更多这样的人,只不过这些人手里提着大砍刀,脸上画着某种符号,一个个目疵欲裂,好像凶恶的刽子手一样。
画面怎么凶恶都无法让他们两人害怕,所以沉稳得站起来,望着那群人。
聂怀:“这些是瀛族人,也就是海妖,有的叫他们为鲛人,总之就是生活在小海岛里的人,从羲族离开之后我遇到过一个,并救下来。后来一直有来往,他她还说要嫁给我。”
谭柯这才知道聂怀今天待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今天这阵仗不像是见家长,到像是开战。
一行人走过来,那个男人回到对方队列里,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他们听不懂,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聂怀站出来,问:“我想知道…………”
话还么说完,大砍刀就挥过来,聂怀蓄力挡过去,却没发生任何碰撞。
只见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一把捏住砍刀的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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