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长生术…………”
“你他妈不用补充!”
手边上的碗筷和咸菜被聂怀一把丢在地上。
从西武城外的那是白骨是谭柯造成的,鹏城的狼人蛊也是,海边上抓鲛人的重甲兵,用渔民引诱鲛人的混蛋…………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谭柯一时醉酒…………
聂怀气急,不是因为他身上遭受的苦难,而是自己相信了十几年的兄弟竟然是个人渣。
战场上搏杀生死那是注定的,都是为了功名利禄,死伤都不冤枉,在冲杀之前心里都是知道后果的。
但
知道后果和不接受后果,却要别人的血和生命来弥补自己付出的代价,这也太畜生了。
“不行,这个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聂怀甩了衣袖便大步迈出去,被谭柯眼疾手快拉住胳膊。
“兄弟们拼死拼活,谁不想全须全尾得回家?”
“哥,咱打仗为家国为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你不知道?
血,肉,心,要我的可以,没说的,我们之间算不清。
但是那别人的命来换自己全须全尾?
禽兽畜生不过如此。”
谭柯拉着聂怀还打算解释,却别大力甩开。
“我不管朱由显怎么跟你说的,我告诉你,谭玄厚,今天你去杀别人的族人,明天就有人去杀你的孩子。
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谭柯愣在原地,不知道聂怀为何了解得如此详细。
他年纪大,家室妻小十多口人。
一些很大罪责都是顶着聂怀的名字,不是聂怀贪功,不是谭柯胆小。
一个身无牵挂的孩子,一个拖家带口的,过程很俗套,聂怀杀神的名字便是这么来的。
“我们走。”
走出营帐,慕容丹安慰说:“他也不是故意的。”
聂怀只是冷笑。
姐是好意他清楚,但是无意之间,容山三万余人,西武城外白骨成堆,还有鹏城内狼人蛊,海边鲛人渔民…………
这么多人命是你一个无心之过能说的清的?
谭柯没出面阻拦,将士便没出手,聂怀走出营帐的时间还算快。
等谭柯反应过来已经看不见人,自顾自瘫坐在营帐门口。
他知道自己的过错,也知道朱由显的话不能相信,更知道自己给兄弟捅了多狠的刀子。
挽留的话在嗓子眼上生了根,再也说不出口,也咽不下去,最后化作悔恨萦绕心头。
他们本来打算等过了月圆之夜,聂怀的发狂好了之后再离开。
得益于聂怀脑力惊人,居然能七拐八绕的,能把线捋到谭柯头上来。
也的确不容易。
天黑之后,找了个大树露营,天气温暖湿润,天上的月亮照得看不见一颗星星。
聂怀躺在大树下,躲在月光之外,长吁短叹的,感觉自己好像个老头子快入土了一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戚族的事情会是从谭柯嘴里泄露出去的。
秘密捂了十来年,居然让自己人给出卖了。
直接导致容山事件,当时他带领一万多人,东源这边急于捉拿他,人数不下五万。
虽说是山林之中,掩护较多,容易藏匿,寡不敌众是迟早的事情。
想着自己最后坠落山崖,竟然一点都不怨。
不过结局还好,戚族的事情,若是放在十年之前,谭柯还是个镖旗将军,聂怀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泄露出去,他们两个的结局多半被灭口。
可现在不行,谭柯是大帅,不可能说灭就灭,只能发展成自己阵营,就算不能真的站在自己身边,那也不能做敌人。
至于聂怀,他可是最有价值的那个人,而且那个时候已经是西楚镇西候,不可能好好说。
而且朱由显不认为自己的三寸不烂能说得动聂怀,也就跟直接发兵。
不过,对于长生术聂怀并不知道多少,所以就算问他也得不到多少回答。
月亮又大又亮。
“新找来的链子,试试?”
席玉端着好几条铁链过来,坐在聂怀身边依靠着树干,顺手将铁链放在聂怀身上,发出哗啦清脆的响声。
“从人家军营里顺来的?”
“不是,齐元问陈武要的。”
偷东西什么的,跟子昀公子这个名字根本不搭杠。
知道聂怀失落气闷沮丧,他也是有意来安慰一下。
“从前的事情别去计较的,根本计较不清楚。”
就像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
席玉就了聂怀,因为聂怀被抓来西楚做了舜亲王。
若是没聂怀,席玉便是一个放牛娃直到杨家村瘟疫爆发,跟随养父母死在那里,一生都没有出来的机会。
萧重的族人被聂怀屠尽,但莫名其妙治好了他的眼睛,加上因为眼瞎从小在戚族受欺负,一个人的时候看看星星,看看月亮,觉得自己还是该谢谢聂怀的。
还有慕容丹,爱恨怨怒都是自找的,谁也怨不得。
至于齐元,更离奇,他是杀手组织派来杀聂怀的,没想到转悠转悠的,自己竟然成了聂怀的弟弟,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个男人冷人匪夷所思。
忽然,聂怀感觉心脏抽动得跳了下,又立时停下。
这才感觉周围被定格了一样,无风夜静,连树叶草地都不动了,身边的席玉仰望着星空,竟然看不出呼吸和心跳。
果然,这次发狂的性质跟从前不一样。
周围一片寂静,虫鸣鸟叫全无,就连曾经出现在幻觉里的响声也听不见。
抓了一把草地,湿润柔滑,放在鼻尖还有青草的味道。
不是错觉,是自己一时的问题。
可是身体能懂,能闻见草香,但为何别人不动?
还是自己的意识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无法看到他们在动?
多半是后者,聂怀闭上眼睛一会儿,再度睁开,还是那个样子。
聂怀拔出匕首,在树干上划了一刀,刀尖接触树皮的质感,和划进去之后的震动都非常真实。
忽然转身,可树叶不动,他们人也在那里,肩膀胸口寂静无声,像是没有呼吸的人偶。
“真稀奇…………”
上几次都是梦见狼头呀,血池之类的,这次是个什么情况?
舌尖从后槽牙滑到犬齿,打着转又滑回去。
这个情况像是自己被关在一个冰冻世界里,他看不到外面的人干什么,外面的人也无法将声音传过来。
一切都是静止的。
学者席玉的样子依靠在树干上,聂怀想不出办法来,便开始诅咒谭柯。
“老东西,年纪大了就老糊涂,这么大的事能说出去?
要不是坐在大帅的位置上早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了脖子,还跟老子讲大义?
特么你的命是命,你兄弟家人的命是命,人家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那些在蓉沙死了的人的命呢?
呃………………”
咬着牙闷吼一声。
不想还好,越想越生气,胸口的火烧便全身,当时怎么不一巴掌乎死那老傻帽?
走得太快现在后悔回去乎死他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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