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事情以张家满门抄斩,朱家株连三族,其他朋党罢官削爵。
朝堂上还立着的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哪里说错话,给错了眼神,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在东源兴盛了百余年的张家,最后不也是成为众矢之的?
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谋求些不现实的。
倒是聂怀,转头赶紧走,还是被陈文,陈武,两个门神给拦住。
风少典:“来都来了,不看着雨涵出嫁吗?”
“……”
讲真的,他不想。
他一点都不想在东源待着,一心惦记着自己容山的那片地,现在都已经过了正月了,早赶紧除了杂草,平整成田才行,要不然都赶不上春种了。
内心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宣慧帝说:“谭柯受伤你知道吗?”
聂怀:“……”
这消息太出乎意料,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两个是吉祥物吗?”
反应过来的聂怀一嗓子冲着黑骑的两个统领开炮。
“留你俩在,就是让皇上被逼宫,大元帅受伤的?
滚出去一人领二十军棍去!”
说完跟着人去看望重伤的谭柯。
路上风少典问:“好像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然后聂怀就将事情具体讲了一下。
早在聂怀坐上国师之位,将大权集中到自己手里之后,便预料到,在这样继续下去,自己将会是东源最大的危险根源。
但如果将权利放出去,那些虎视眈眈的门阀必然不会让他好过。
思前想后很久,最后打算远走他乡,将国师之位悬空。
这样既不会因为自己的存在威胁到东源国之根本,又能很好震慑门阀,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
人心总是那一揣摩的,也总是有难么几个人,胆大心细又有勇有谋,可惜就是不打算用在正途上。
怎么办?
临走前两年,聂怀一边集权一边开始布局,首先将风家拿下,当时让风少典装残废可是花了聂怀不少心思,威逼利诱,圈套手段都用上了。
再者就是暗门,负责监视京都内外的。
临走前已经跟梁园阿蝶包括齐元都说过,只要有人清洗暗门,就说明他们已经准备动手。
到时侯竭尽全力去寻找自己,当然前提是聂怀安顿下来会告知他们自己的下落。
在之后就是军权。
东源尚武,以铁血军团立国,那百万军旗自然要放在稳妥人的手里。
谭柯虽然才能不高,但足够稳妥,足够忠义。
有聂怀的情谊在,也有宣慧帝这个皇上在,他绝对不会做出反叛倒戈的事情来。
剩下的便是黑骑,也是出于对谭柯和皇上安危的担心,将黑骑一分为二,分别保护两个人。
在军中,宫中自然放心,就怕出门来一个意外。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别人老是惦记着你,说不定那一天就让人给偷了呢。
一切安排妥当,聂怀便等时机,率兵攻打西楚的时候,就打算捏造一个阵亡的假象。
谁知道两军还没比划一下,席玉就出现,正好让聂怀有一个更好的去处,一切那么理所当然。
聂怀带着齐元席玉,梁园回暗门去操持日常事务,风少典要回家准备大婚。
又剩下兄弟三人,平整的青石板铺地,两只擦得铮亮的白狮子长着嘴巴好像在笑,朱门打开,上面挂着巨大匾额,上面镀金的大字——国师府。
席玉立身仰望,齐元则数落得招手:“别看了,那就是个镀金的不值钱。”
说着招呼席玉往里走,正月没过,朱门上的凶神镇宅还贴着,红面黑发手持大刀的门神等着远远的眼睛,凶恶得很。
“阿福,啊禄,阿寿,殿下回来了————”
一手则拽着席玉,门内便是燃灯石塔,塔的底座上雕刻着莲花,里面火苗温暖跳跃,灯盖做成四角飞檐的样式,每一个飞檐上都挂着一个红色的绳结,用来清除邪祟的。
燃灯石塔分立两旁,一对坐落在台阶下,一对坐落在上练武台上,练武台上又分布了不少这样的石塔,将院子照的灯火通明的。
练武台下种着金桂,纵然正月也苍翠巍峨,树荫下种着草皮,草皮被修剪得平整,草叶一根根像排队站立的士兵,等待将军点阅。
从挂着红灯笼的廊下跑出来三个人,一身府兵的打扮,劲装在身,跟聂怀的衣着很相近。
“我回来了!”
齐元大声说,张开双臂拥抱三人。
“您终于回来了————”
三人操着哭腔,张开双臂跑过来,一把将齐元扒拉到一边,整齐跪在聂怀脚下,抱着聂怀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看这里的景象,跟离开的时候一样,看起来一直有人在打扫,并且没人来捣乱。
也是,他走了,这座府邸便是空壳,谁会来这里捣乱?
“殿下——你走了那些混蛋天天来门口叫骂,还追着咱王府的小工打,说他要是胆敢给我们做工,就让他一家人不得好死——”
“王府的女使,下人全都让他们给恐吓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不中用的了————”
“您回来可要好好收拾一下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呀————”
…………
“啧…………”
聂怀尴尬得看了席玉一眼,仍凭身子跟着那三人的频率摇晃了几下。
还真有不争气,没脑子的东西来为难这些下人。
真是……太可恨了。
“都起来吧,丢不丢人!”
心里想可不能说出来,多没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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