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生命来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李季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即使是犯罪分子也有治病的权利,不是吗?”
“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于韫捡起地上的图谱,拍了拍上面的灰,“但世人皆有善恶,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标杆,知道是非曲直,医疗只是医生掌握的手段,不应该成为道德绑架的枷锁……”
于韫把图谱放到桌上,书与桌子相碰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如果一个人会对他人乃至社会造成危害,我选择不救,这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李季林心里一阵发紧。
于韫三年前的事故他是知道的,那时他和于韫都以为是医闹,即便因此再也无法站上手术台,于韫都没自暴自弃、怨天尤人,更没有把憎恨转嫁到其他病人身上,他始终坚信大部分病人都是好的。
这样的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李季林不得不感到震惊。一直以来,于韫都十分让人放心,也是一个有想法、有能力的人,喜欢独立思考,经常会提出一些特别的见解,但他不善交流,性子又有点轴,李季林最怕的就是他自己一个人钻到什么牛角尖里去。
“所以,你承认自己见死不救了是吗?”
于韫没说话。
李季林审视了他几秒,突然问:“你还记得我当初送你的那几个字吗?”
于韫顿了几秒,缓缓道:“……记得。”
“说说看。”
“艺精于外,德韫于心。”八个大字,沉稳有力。
“……艺精于外,德韫于心,”李季林缓慢重复了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于韫,别辜负了父母给你的这个好名字。”
恍如一个闪电猛然间从头顶贯穿至脚心,然后瞬间炸开,将他所有的力量全部击碎,于韫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李季林再次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朝他摆摆手:“我看你最近也累了,我跟王主任说一下,这段时间你就别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走吧。”
说完,李季林往椅背上一躺,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那样子看起来非常疲惫,一直到于韫完全走出办公室,他才缓缓睁眼,静静看着天花板。
许久,他拿出手机,给麻醉主任拨了个电话。
“喂,老王,拜托你一件事,你有空查一下于韫在你那边的麻药取用登记,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这件事一定要你亲自查,万一有问题也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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