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容易把人抛,轻松逍遥的日子总是太短暂。
因法海丁忧,五十年的正月初六开始,十八阿哥就要正式离开四阿哥的领地,重回上书房读书。
十八阿哥本着有始有终的做人准则,初四一早来四爷府拜年贺岁,四福晋准备了丰盛的席面,十八阿哥在席上,借花献佛,举杯敬酒谢过府中各人的照顾,顺带辞别府中各人。
别人还好,不过几句客气话。
四阿哥不免板起脸来,嘱咐十八阿哥几句,无非叫他不可淘气,努力上进。甚至威胁说,他会偶来抽查,若是有书背不出来,哼哼几声打住了,意思十八阿哥蛮明白,就是告诉十八阿哥,不要以为离开了四爷府,就可以脱离他四阿哥的魔爪。
四阿哥听闻康熙预备夺情,十八阿哥周全了法海,以为十八阿哥急于摆脱自己,所以才有此话出来。
十八阿哥还道是兄长关怀自己呢,虔诚的连连点头。
那知四阿哥是别有心机。
四福晋原本心里不大畅快,府里钮祜禄氏怀孕,年氏受宠,四阿哥已经几次破例,初一十五也不到正方歇息了,她这个嫡福晋真正成了招牌。
四福晋虽然贤惠,无奈被人触到底线,难免心里疙疙瘩瘩。
这会又见十八阿哥要走,心里顿时失落一角。
四福晋那拉,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十八阿哥与弘晖的影子重合了,她一颗慈母心怀,毫无保留的牵挂在十八阿哥身上。
犹如得宝玉,她还没焐热乎,还没瞧仔细,还没疼够,十八阿哥就要走了。
她心里焉能好受。
她心里既为十八阿哥可以重回上书房高兴,也十分失落。虽然十八阿哥是回皇宫,离四爷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是她依然舍不得,她知道,十八阿哥此去,再不会有机会常住晖园了,长大的阿哥也再不是那个需要她维护的稚子了。
自十八阿哥告之四福晋,自己要回上书房,那拉在小厨房忙了一大晚上,亲手蒸了一大蒸笼桂花蜜馅的糯米糕,连夜砸了一罐子核桃用冰糖蜜了,香香的葵花籽剥了一小罐,知道十八阿哥喜欢自制饮料,叫人搬了玉泉山泉水酿制的上等花凋十坛,四季衣衫鞋袜装了两大箱子。
吃食、衣物、小玩意儿,零零总总,四福晋给十八的东西,足足装了满满三辆马车。让来接十八阿哥回宫的十六十七分外眼红。
十六阿哥只在心里羡慕。
十七阿哥却是脱口而出,“能得四嫂如此眷顾,拼着挨四哥几板栗也值得。”
十六阿哥自己也有此意,却要讥笑弟弟,“德行,瞧你那点子出息,快擦擦口水。”
小十七真的擦擦嘴角,才知道是十六阿哥取笑,自己也红脸笑了,犹自不服气。瞟眼硬要冒充深沉哥哥道,“你要当真心口合一,我才服你。”
送十八阿哥上车之时,四福晋强忍的泪水终于弥漫,拉着十八阿哥絮絮叨叨不停,总也说不够。
“十八叔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晖园四嫂依然给你留着。进了上书房要听师傅教诲,好好上进,切记不要歪掰,以免惹得师傅动扳子,那时节四嫂也不在,没人护着你。读书重要,也要顾惜身子,好好吃饭,千万别亏了身子骨。阿哥一小两年大,跟人交往,特别是女儿家,要止于礼。将来正经娶房媳妇养儿子。”
直说的十八阿哥红了脸又红了眼。心中对四福晋也是依依难舍,“四嫂进宫一定要来看我,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记得给我留一份,进宫之时带给我,或者带个口信给我,我让小李子来取。”
叔嫂两个说的热闹,全不知四阿哥已经皱了眉头黑了脸。最终忍不住咳嗽一声,十八阿哥才乖乖上车回宫而去。
康熙为十八阿哥指了一个同龄伴读,他是开国宰辅范文程的孙子范时崇的长孙范麒麟。
同入上书房读书的还有四爷家的弘时,与弘时同来的还有弘时的伴读,年羹尧长子年熙。
原本康熙见十八阿哥学业有所长进,舍不得法海离去,准备夺情三年改三月,是十八阿哥可怜师傅一片孝心,想他失母伤心过度,正要好生休养才是,禀明康熙,自己希望早点习惯今后的生活模式,学习与人交往为人处事,一力促成了法海丁忧。
再回上书房,十八阿哥已不复当日。
有了法海的点拨,四阿哥一番锤炼,他已经有了相当的承受力。
他生性恬静,不是喜欢上杆子欺人的主,只要人不来犯,他决不会去撩蜂蛰眼。再则,宫中众人皆知,十八阿哥是康熙心尖子,又有十六十七阿哥在旁与他相互呼应,任谁心底如何泛酸,也无人敢欺上脸来。
加之他的伴读范麒麟也是个谦谦书生,不是生事之人,又是功臣之后,无人敢轻忽于他。吟诗作对是他的强项,在学业上很能帮助小十八。是以,十八阿哥在上书房读书便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上书房中再无人敢当面取笑作弄小十八。
不过也有例外之人,她就是弘晰未过门的媳妇,草原格格-琪琪格。
康熙准她到上书房旁听,听多听少随他喜好。
她野性难驯,又一片天真,时不时会偷跑出去玩耍,偶尔才到上书房来打回酱油,偏生她一来不找自己夫君,单爱粘着十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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