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卿道:“我是顺便也请上小伙子,给他赔个罪!”
苏建文道:“杨团长,冯君毕业后要到你们团吗?”
杨团长道:“是哟,怎么,你认识她噢?”
苏建文道:“认识,我们是一起来延安的,关系很好的!”
杨团长笑道:“你看,这还不敢提,一提就拉上关系喽!”
苏建文端起酒杯站起来,对杨团长道:“杨团长,你要走了,我敬你一杯,你先走,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也就来了!”
杨团长道:“好,说话象个八路军的样儿!来!老罗!”
罗瑞卿举起杯,三个人碰了一下,苏建文仰脖一饮而尽,皱眉咬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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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几点星星朦胧地照着大地。
黄土高原的小路上,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原来是陆教员和陆小莹两个人。
陆教员道:“小莹,你看我今天教得怎么样呢?”
陆小莹道:“教得很好呢!”
陆教员笑道:“那当然,我教过你们,教过小孩子,要论起教课来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又道:“不过我今晚刚往黑板前一站,往下一看,下面除了些年轻姑娘外,还有纳鞋的大婶、抽旱烟的大叔,我一时还有点紧张,怕他们不好好听课,我该怎么说他们!”
他笑道:“这话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啊!”
陆小莹笑道:“我不会给别人说的!”
陆教员道:“后来见他们听得也很认真,没人乱讲话,这才放下心来了,可见你和冯君前面还把纪律抓得挺好!”
陆小莹道:“只要让他们有了兴趣就好了,我和冯君也没批评过他们!”
陆教员点头道:“对,兴趣比什么都重要!”
陆小莹灭了电筒。
陆教员站住了,叫道:“哎,怎么把电筒灭了?”
陆小莹道:“我和冯君路走熟了,每次走到这儿都把电筒灭了,怕电池不够用了!”
陆教员“噢”了一声。
陆小莹道:“我忘了你没走惯这条路,我给你把电筒打开!”
陆教员道:“不用不用!电池很难买到的!走吧!”
两人又往前走去。
陆小莹虽然走的不快,陆教员还是落在了后面。
陆小莹站住了,等陆教员走了过来。
陆教员道:“你们走了几天就适应了?”
陆小莹道:“三天!”
陆教员道:“两个女学员敢关了电筒走夜路,够勇敢,三天就把路记住了,更不简单!”
陆小莹道:“头几天都是小君领着我的手走呢!”
夜色中看不清陆小莹的脸色,她道:“陆......教员,要......不,我领你......走吧?”
陆教员迟疑了一下,笑道:“好吧!”
他伸出了手,拉住了陆小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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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洞宿舍内,别的学员已经休息了,只有东排冯君侧壁上的一盏油灯亮着,冯君背靠着窑壁,手里拿着两张草纸在看着;李秋月和冯君同床对脚坐着,弯着腰,手里拿着支短铅笔,也看着手里的草纸。
李秋月抬起头,小声叫道:“冯君!”
冯君放下手中的纸,欠起身子靠近李秋月,小声道:“什么事?”
李秋月指着纸上的一个符号,小声道:“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是反坦克兵的意思吗?”
冯君看了看,小声道:“这是装甲骑兵的符号!”
李秋月“噢”了一声,低头在那个符号旁标记了起来。
冯君又靠到了窑壁上。
两个人又默默地背着,只是表情各异,冯君象在看书一样,而李秋月则不出声的嘴唇翕动着。
过了一会儿,冯君又欠过来身子,指着自己纸上的一个符号,小声问李秋月道:“哎,这个城墙一样的符号是什么?”
李秋月顺着冯君的手指看了看,又瞅了瞅自己手里的纸,小声道:“这是炮台的标志!”
冯君伸过手,李秋月将手里的短铅笔递给她,冯君接过笔,在自己本子上记着。
宿舍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陆小莹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冯君将笔还给了李秋月。
李秋月小声道:“陆小莹回来了,我该下去了!”
冯君小声微笑道:“已经晚了,也该休息了!”
李秋月揭开被子,下了床。
陆小莹走了过来,在床边脱着衣服。
冯君放下手中的草纸。
陆小莹爬上床,钻进了被窝。
冯君解着自己的棉衣扣子,小声道:“喂,今天陆教员去了教得怎么样?”
陆小莹微笑道:“今天累了,明天再说吧!”
冯君笑道:“哟,‘小喇叭’今天竟然不想说话了!”
陆小莹侧过了身,悄悄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嘴角又勾勒出甜蜜幸福的微笑。
冯君欠身看了看,见李秋月已经躺到了被窝里,冯君侧着身,吹灭了油灯。
宿舍沉浸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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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白教员站在讲台上,伸手在空中虚点着,点完了,他道:“差一个!”
白教员道:“班长!”
班长站了起来。
白教员道:“今天谁没来?”
班长道:“李秋月!”
白教员蹙了下眉头,自语道:“李秋月,不会吧?”
他问班长道:“她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有事请了假?”
班长摇头道:“她没生病,也没说有事请假!”
白教员皱起了眉头,道:“这个李秋月,上堂课才表扬了她,说她学习上时间抓得紧,有不懂的地方就找到教员请教,这一下小尾巴就翘了起来,竟然无故旷起课来!”
他对班长道:“中午让她饭后到我宿舍去一趟!”
班长点了点头。
白教员挥挥手,班长坐了下来。
白教员对大家道:“好了,咱们开始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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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大校门口,杨团长手拉缰绳,拉着一匹枣红大马,马背上驮着铺盖、水壶、干粮袋。罗瑞卿和五名学校的政工干部送他出了校门。
杨团长回过了身,只见杨团长腰扎皮带,皮带上挂着一个自制的铁皮枪夹,枪夹里插着一把驳克枪。
杨团长扬手道:“老伙计们,都回去吧!”
罗瑞卿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那我们就送到这儿吧!”
杨团长笑道:“就是,酒也喝了、话也说喽,再送得远只是闲磨脚板板!”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杨团长翻身上马,扭头招了招手,道:“走喽!”
他轻轻一拍马屁股,马上向坡下跑去。
罗瑞卿几个向前走了几步,目送着杨团长的枣红马越跑越远,慢慢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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