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战鼓咚咚咚擂起,所有严阵以待的卫国将士的心随着这个催命的鼓声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握紧手中的箭矢,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大殷军队高举盾牌列队,形成了一个整齐的六角防御方阵,缓慢但坚定的开始步步逼近……
五百步
三百步
一百步
……
“放!”李烈将军大喊一声,随着旗令兵的指挥旗落下,卫军第一拨箭矢密密麻麻的就朝下射过去了,然后不容喘歇的,紧跟着就是第二、三、四波……他们不能让殷国士兵靠近,靠近就意味着战败。
箭矢密集,可大殷士兵用盾牌挡下了不少,伤亡并不很大,不过这牛刀小试的初轮攻击中,大殷的进攻步伐半途停下了,然后纷纷退去。在后方整顿了许久,才重整队形,擂鼓再战,开始了第二次冲锋……
当又一次击退了大殷的进攻,李烈的副将奔走过来,“将军,势头不对呀!他们这几次攻击都是不疼不痒的就退了,不像大举决战的意思,将军,恐敌方有诈!”
“你懂什么!”李烈将军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更是发寒,宋志将军那人厉害着呢,他现在是虚虚实实,实中有虚,说不一定哪一下子就跟他们玩真的,决不能掉以轻心,“加强戒备,不可松懈,严守,严守!”
……
就在卫营紧张战斗浴血奋战的同时,山岭的另一边的盟友楚营却在全体悠哉游哉的休假中,他们并非不知道那边紧张的战事,不过就因为车会将军的一句话,全营将士按兵不动中。
当时那边战事刚起,斥候飞快过来传报,“将军,殷军大举进攻卫营了。”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如何?”他的副将在问。
车会将军捋着胡子,老神在在的回了一句,“不如何!”
大殷有意举兵强攻卫营,他们的铁骑虽然厉害,但是卫国的强弓也决不可小觑,且又占地利之便,他们两个要是打起来,焉能不两败俱伤?这就是天赐的渔翁得利的好机会,等到他们两个都打不动的时候,他们楚军再过去‘帮忙’,不仅能成为卫军的救命恩人,更能一举击溃殷军,尽享胜利成果,何乐而不为?他们又何必此刻上去浪费人力物力多此一举?
所以车会将军只是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随便挥挥手,“下令各营都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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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好像憋足了劲,要给这一切混乱的场面推波助澜一样。闷了几天的燥热过了早上忽然就变了风向,巳时刚过,大片大片的乌云就从天边涌上来,云低得好像要砸在头顶一样,明明是正中午头,天却黑已经得不成样子,像是夜晚提前到来。
视野越来越不好,越来越不利于弓弩箭矢,守在卫营的李烈心中忽然有了强烈的预感——大殷军队的总攻就在眼前。
确实,宋志等得就是这一刻。可是他的总攻不在李烈将军下令严守的卫营,而在一旁看热闹,等着两败俱伤再去捡便宜的楚营。
当过了午,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时候,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出发,奔袭了大半宿外加大半个白天的宋志那十五万人马已经全部绕过了山头,出现在楚营后方。宋志看着不远处依然处于无知安逸的楚军大寨,沉声道,“传令,长矛手正面进攻,轻骑兵侧翼掩护!”
大殷的兵阵开始在山坡上移动,脚步声完美的被大雨掩盖,七万前军人人紧握着手中的九尺长矛,排列成阵,待阵型初定,宋志骑在马上一挥手,红旗横挥竖立,好似刺猬一样的长矛阵以骇人的气势开始向楚军大营缓缓逼近。
雨势大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灰暗的天空和震耳欲聋的雨声大大降低了哨兵发现的踪迹的有效距离。大殷的将士能看到远远的楚军大营里的点点灯火,可楚军的哨兵却已经看不清营外五十步距离远的大树。
宋志在靠近,在估量,在等待……
五百步……
三百步……
一百步……
八十步……
宋志骑在马上,缓缓拔出剑,然后振臂一举,“全体进攻!”
“杀——”身后的雄壮之师用他们的吼声代替了鼓舞士气的战鼓。
震天的吼声就像这场暴雨一样,突如其来从天而降,让人措手不及,让人叹为观止。
在楚军将士还没有摸到头脑的时候,潮水一样的大殷长矛阵已经冲破了营寨大门,杀进来了。此刻的楚国士兵们都在帐中避雨闲侃,对突然杀到的大殷士兵全无反应。听到吼声的车会将军披着铠甲慌忙奔出中军大帐外,目之所及是恶煞一样的黑衣黑甲的大殷士兵。
步兵的九尺长矛轻易的穿透了楚国将士引以为傲的牛皮护甲,马上的轻骑兵挥舞着马刀,像收割麦子一样收割人命,所到之处全无生机。虽然是两军对峙,可如今的场面不像战争而像屠杀,全无防备的楚军面对来势汹汹的对手,惊慌失措像一盘散沙,像牧场里的待宰羔羊全无抵抗之力,而大殷将士杀得兴起,杀得眼红,越战越勇,所向披靡。
大殷两翼轻骑兵在楚营中来回穿梭,就像尽责的牧羊犬,把中间那些惶惶逃命乱窜的楚国羊,慢慢往西北侧赶——西北方,是卫军的营地。
暴雨有效的阻隔了两座营寨之间的联系,卫国的守营士兵还没来的及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隔壁的盟友一窝蜂似的往自己的营寨里跑。不管上面的将领如何勾心斗角的算计,在普通的卫国和楚国的士兵心中,他们两国是盟国,他们彼此是同一战线的朋友,就这样,卫国的营寨在楚兵仓皇逃路的带领下不攻自破,混在楚军中的大殷士兵就像入了一个新羊圈的狼,开始贪婪又恶狠狠的享用自己的美味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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