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偷偷又溜进了观众席里。
他弓下了腰，伏低了背，把外套搭在臂弯里，低调地滑进了观众席。
连笑实在是有够低调的，低调到任谁都没能发现，这就是方才在聚光灯底下好亮眼的男孩子。
“来啦，”陶京并不意外，他正埋着脑袋忙着摆弄手里的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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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京坐的位置好棒，正对着舞台中央，视线一览无遗，毫无遮挡。所以，他被误以为他是本年级学生的教导员下了任务，帮忙拍下现场节目的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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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作解释，笑眯眯地接下了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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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置的票，是连笑给的。他身侧空掉的地方，原本坐着高嘉和。小高同志到底是挠心挠肺放不下，拽着凡子又出去彩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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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笑磕在椅背上发呆，他身上穿着陶京的衬衫，膝头搭着陶京的西装。
“紧张吧，”陶京一张脸藏在镜头后面，他慢慢悠悠开了口。
陈述句，不带任何疑问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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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实在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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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任谁都看不出方才舞台上那大男孩子，有什么异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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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连笑没吭声，
他在一片暗里，睁着双黑亮亮的眼睛，望陶京。
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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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上暗暗的，灯光都被关掉了，目的是避免观众注意力被转移。此刻舞台才是亮点，才是中心，才需要得到关注。
“放心啦，你的表现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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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你紧张的时候，”陶京没有扭头，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地，点了下自己的嘴角，“你会下意识抿唇。”
连笑一愣，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唇角，这点他自己都没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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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陶京撑开了连笑搁在膝头、握成了拳的手，刮了下连笑的掌心肉，陶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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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的。”
Double Kill
连笑的游刃有余，是有前提的。那是一次又一次的复习、彩排、演练、脑中推导，最后积攒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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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连笑依旧也是会紧张的。
他只是偷偷地、又悄悄地，把腾升而起的紧张通通藏起来，再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然而，这个小秘密被陶京不留情面地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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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吧。”
心思被揣摩后的不舒坦，一股子被冒犯的恼羞成怒，统归，是因为对方说对了。
连笑摸了摸鼻尖，
连笑转回了脑袋。
连笑小小地，小小地，挪了下位置，向着陶京所在的方位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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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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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点的紧张。
“但是，就只有一点点而已。”连笑气急败坏地加重了声强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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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陶京拖长了声只是笑，不像是应答，倒像是安抚，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胳膊，往连笑身侧又靠了靠。
陶京一直觉得，连笑是一只靠着本能生存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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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现在，他就不自觉向着身侧的热源方向靠近着，连笑捧着陶京给他带的手信吃得很是认真，颊肉塞得圆圆的，一鼓又一鼓。
是合川的桃片。
糯的，甜的，川白糖细绵，蜜玫瑰甜口。
陶京觉得连笑会喜欢，所以他们开车路过合川的时候，他方向盘自觉打了转，打高速路上下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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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城的地图，是最适合用美食做区划。
合川有桃片，荣昌出卤鹅，丰都鬼城麻辣鸡属一绝，到了南川，陶京又打拐了，他要去带几斤的鲜挖竹笋，切薄片炒瘦肉，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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