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油条们哪能看不出来两个人的心思,明摆着都互相喜欢,只是一个怕被嫌弃,另一个气他隐瞒。
宋父第一个打破僵局,“棠棠啊,都领证了,你怎么还粘着哥哥坐,磊磊该不高兴了。”
“为什么都要叫我磊磊?”
无人回答,大家的目光都粘在宋棠身上。
陈家父母:看这儿媳妇多好看多听话。
宋家父母:你可千万别现在犯憨憨。
宋常:弟弟的幸福我要替他努力争取!
“棠棠,你去磊磊身边坐。”宋常一把把宋棠推了过去。
宋棠一个趔趄扑了过去,赶忙扶住沙发才堪堪稳住身形,结果仔细一看扶的哪里是沙发,分明是陈明磊的大腿,他又立刻抽回手,抬眼就撞上陈明磊通红的双眼,宋棠更害怕了。
被宋棠掌心的温度烫了一下,陈明磊冷静了一点,恋爱脑陈明磊觉得他一定是被下了降头。
对上视线的时候陈明磊就没那么生气了,怪宋棠什么呢,答应结婚的是自己,自己双商健全,当时也没人逼迫,如果说宋棠是个小朋友,那他作为一个成年人更应该为这段荒唐的感情负责。
宋棠本来就白净的小脸现在被他吓得煞白,昨晚哭久了的眼睛又肿又红,眼里要哭不哭的含了两包泪,眨眼就要落下来,像个遭人欺负的小兔子。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我们去你的房间说。”
于是宋棠就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其余五人鼓励的目光,领陈明磊上了楼。
陈明磊坐在宋棠房间的彩色塑料椅上,“说吧。”
宋棠不敢离他太近,坐在床角上,“说……说什么啊……”
陈明磊看着宋棠,看他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谈恋爱的温柔,摘掉恋爱滤镜以后宋棠在他眼里就是个骗子,骗他单纯的初恋,还骗他的头婚,“不是说你是傻子吗,怎么还是个结巴?”
“不,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结巴,我害怕。”宋棠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小了。
陈明磊的话里充满了不屑,“怕什么?骗人的时候都不害怕,现在东窗事发知道害怕了?”
听着没有一点语气的话,宋棠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他不敢抬手擦,怕被人看见,眼泪就直接啪嗒啪嗒往他裤子上落。
“我怕你嫌弃我笨,不要我了……”
宋棠虽然智商不高,但不是个傻子,他只是需要比别人更久的时间思考,有的事情仔细想想就明白了,昨天被丢在外地等着宋常接他的时候,他一直在想陈明磊,怕陈明磊担心,怕陈明磊生气,怕陈明磊知道真相,更怕陈明磊知道真相以后不要他。但他还抱有一丝幻想,他那么喜欢我,会不会并不介意我的智力缺陷?他说过再不让我哭的……
陈明磊一直盯着宋棠,哪能没发现他在偷偷掉金豆子,但他不想原谅宋棠。
“那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不许再瞒着我也不许再骗我。”
宋棠忙不迭点了点头,鼻音浓浓地嗯了一声。
似有所感的,他直戳要害。
“为什么叫我磊磊?”
“呜…对不起,我忘记你的名字了,我只记得一个字了…”宋棠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坏记性如此讨人厌,连心上人的名字都记不住,于是他哭得更厉害了,也不管陈明磊能不能看见了,开始抽噎起来。
陈明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好一会才吐出来。
他不想再问别的问题了,没什么好问的了,这摆明了就是个傻子,连老公名字都记不住,还谈什么爱情。
“那是不是我每次见你还要自我介绍一下?”
宋棠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陈明磊,但是眼里全是眼泪,他看见的陈明磊也支离破碎,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噩梦,一群陈兔子对他的讨伐。他抬手努力擦掉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不是这样的。”
“你别哭了,我们离婚吧,之前我还想如果你智商问题不大的话,凑合过也就算了,但现在你连我名字都记不住,我也不奢望你能懂爱情这么复杂的东西了,没什么好说的了,趁我们现在还没什么纠缠赶紧分开吧,别互相耽误,我跟你道个歉,是我识人不清没擦亮双眼,平白误了你的头婚,我不想多个累赘,抱歉。”
说完陈明磊就起身抬步准备离开。
宋棠猛地抬头,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前跑去拉住了陈明磊的手。眼泪决堤似的拼命往外涌。
陈明磊只觉得掌心里的手很热很软,但捂不热他现在的心。
宋棠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不是的,我知道的,我知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才能结婚,妈妈给我讲过好多次,好多次我才记得的,我明白的,我能记得你的名字,你再跟我说一次我就记得了,我保证我会记得,呜,我不想的,我不想跟你离婚,我只嫁给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陈明磊还是背对着宋棠,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现在心里很乱,大脑里天人交战,他对宋棠的感情是真的,但是面对欺骗和隐瞒,他的难过和生气也是真的。
见陈明磊依然没有回头的架势,宋棠又疾步绕到他的身前,陈明磊扭头不看他,他就执着的跑过去望向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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