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屈战尧和关河确认关系的第一个晨会上,校长特批痛批早恋的危害,“早恋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我们常常被它美丽的外表所吸引,殊不知一旦接触,那就是洪水猛兽,豺狼虎豹,是危害我们青少年健康成长的毒瘤!”
大家对校长孜孜不倦的说教一点兴趣都没,打着哈欠装模作样,直到听见“关河”的名字菜猛然抬起头来。
“看见没有!就人家这种不过度跟女同学接触,凡事都以学业为重的人,才能连续在我校蝉联第一。”
屈战尧忍不住回头看,关河正人君子般的站着,余光也瞄向了他。
他没绷住笑出了声。
校长指名道姓的批评,“还有一个反面教材,还笑!屈战尧!就是你!还在那儿笑!什么时候能像关河学习学习不到处乱勾搭女同学我就一周不逮你去教导处!”
屈战尧闻言立马回头看向关河,使劲摇头瘪嘴。
关河眉毛一挑,留给他一个“我就静静看你装”的眼神。
晨会结束后,屈战尧把关河堵到了厕所间。
“我真没有到处勾搭女同学。”
“哦?”
“靠,那是上回祝明欺负的女生跟我道谢来着。”
“是吗?”
“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关河两脚一踹把隔间门关严实了,门外有人喊,“有人在里面没?很急啊!”
等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逐渐远了,屈战尧才轻咳一声从隔间里出来,过了一分钟,关河也整整衣领从里边出来了。
俩人一前一后的回教室。
屈战尧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塞进关河手里,趁机勾了勾他的掌心,然后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走到拐角处,还看见关河站在后门口望向他这边,手机铃声响了。
“下午体育课我想吃鱿鱼片。”
屈战尧立刻心领神会的看过去,关河悠然的迈着步子进了教室。
一直到第三节 语文课,屈战尧蹦着的心跳才慢慢偃旗息鼓。
要不怎么说在高中时期谈恋爱最刺激呢。
不止一个人跟他说过,哪能在高中就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啊,大部分人都是为了面子,没对象多丢人啊,喜欢不喜欢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可恋爱不就是要跟自己喜欢的人谈吗?若是俩人相互没感觉,还浪费时间谈个屁啊。
在感情这方面,屈战尧确实比他们都纯情一些。
关河和他在天差地别的环境里长大,很多时候俩人总是意见相悖。
但屈战尧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偶尔认一回错并不会少块肉,在家里老爸不总是迁就着老妈么。
某一回,屈战尧因为说了一句“谁漂亮谁说了算”,关河气了足足两天。
不知道哪儿戳着人家伤口了,屈战尧挺无辜的拉着他的手来回晃动。
关河站在台阶上,余光微乎其微的往下一瞥。
“你喜欢我吗?”
屈战尧点了点头,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上爬。
“就因为我好看?”
屈战尧没察出他话里的锋利,又很快的点点头。
关河抿了抿嘴唇,走下台阶,凑近他耳边说,“我生气了。”
屈战尧站在原地愣了好几分钟,才恍然大悟,连忙追出去,关河故意走得很慢,路灯在他头上晕出一个光圈。
屈战尧扑到他后背上,勾着他的脖子把围巾系好。
关河在寂静中等了一会儿,屈战尧一边系一边说,“因为你比一般人都好看。”
关河嘴里呼出浓浓的白气,使劲捏了一把他的脸。
屈战尧笑出了梨涡,“别摆臭脸,那你说说,你喜欢我什么?”
关河弯**,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揉了一会,并没有其他动作。
那像是一个诱导性的吻。
屈战尧仰头亲了上去。
不知不觉围巾已从关河的脖子完好无损的嫁接到屈战尧的脖子上,关河用手指点点他的嘴唇,甜枣巴掌一个不落,“期末考进步一百名再告诉你。”
屈战尧扒开他的手,气势汹汹瞪着关河沾染笑意的眼角,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强烈表现他的不满。
当然,还有甜蜜。
“我走了。”关河说,“明天早晨我要吃肉包。”
“快滚快滚。”屈战尧揉揉发红的耳尖,尾音拖得长长的。
屈战尧自认为从小没有怕过什么人,靠着自己的无赖和厚脸皮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可偏偏遇上了关河这种天生克他的人,生平第一次有点虚。
简直可以说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学习,约会,约会,学习。
相伴相生,死磕到底。
临近期末考,关河对他的“特别关照”是越来越令人发指了,最近已经发展到了“你不把作业写完就不要跟我一起吃饭了。”
看看,多么绝啊。
屈战尧内心对他这种专制管束十分不满。
有一回,屈战尧放飞自我放飞得有些过了,在三炮朋友生日那天玩到了凌晨才回家,他知道关河不喜欢他跟他们一起玩,所以没喊他,哪知道那天手机没电关机了,关河在他家楼下等了三个小时才等到他。
屈战尧一身酒气,笑容僵在嘴边。
关河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冷冷的笑了笑。
屈战尧预感大事不妙,感觉下一刻身边就有个炸弹把他夷为平地。
关河转身走了,留给他一个冷峻锋利的侧脸。
那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月纪念日。
屈战尧给忘了。
他头一回这么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和自由散漫。
和好的过程艰难曲折,关河就像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一旦触及他原则的事情一星半点都不会给你留后路,主动讲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屈战尧少年心性,过惯了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生活,也学不会关河那种从标点符号里都能挖人语病的细腻和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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