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居然是姜颖。
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姜董。”
她微微笑了一下，“坐下吧，不必那么客气。”
我心有戚戚地坐下了，“姜董没有参会吗？”
“那是沈川的项目，只要是他看好的，就肯定没有问题，我去不过是听听，也提不出什么意见来，所以就过来找你聊聊。”
找我聊聊？
我实在不知道我跟她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手里还端着咖啡，轻轻抿，“苏丞，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呢？”
“西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我很死板地回答。
“真巧，”她说：“沈川也是西大的，你知道吗？”
我本来想坚决地否认，可是又觉得那样未免过于刻意，于是点头：“沈总从前在学校很出名，我多少有听过。”
“你们是校友，再次见面，有没有好好叙旧？”
我愣了一下，“姜董说笑了，西大桃李满天下，那么多的学生，沈总怎么会记得我？”
“那你知道沈川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谈恋爱？”
这问题真尖锐，我这才反应过来了，这是女朋友过来查黑历史了，沈川这会儿在会议室高谈阔论的，大概还没有想到。
我如实地答：“没听说过。”
“那他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学弟吗？就低他一级的？”
我想了想，“没有听说过啊。”
她的表情明显很失望，“……这样啊，沈川曾跟我说过他有一个交往的对象，是男的。”
没想到沈川还跟她主动提这个，我八卦地问：“姜董现在跟沈总不是很好么？为什么突然要问过去的事情呢？”
“说不上的感觉，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她叹口气，垂眸，表情有些寂寥，“有时候总觉得他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谁。”
这种感觉我也有过，即便是一年前跟沈川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有疏离的感觉，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我好意地劝：“也许是你多心了吧……沈总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就连点儿绯闻都没有。”
她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一下，“也许你们外人看他，总觉得他清心寡欲的，可我知道不是。”
清心寡欲？我腹诽，我才不觉得他清心寡欲，我觉得他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她继续说：“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也别跟别人说。”
她的语气有些诡秘，我一下子好奇起来，我最爱听八卦了，我坐着，往前倾了一下|身体，洗耳恭听的模样。
“去年的时候，有一次他的电话给我接到了，是个男的找他的，被我几句话骂回去，然后挂断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很有可能是我……
我说：“你也不能不问问就骂啊，人家是那种关系吗？”
她说：“这你就不晓得了，沈川存别人电话有个病，都是连名带姓存的，就连家人也一样，而且连错别字都容忍不了一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
我在心里评价，简直是极端的处女男。
她继续道：“可是这个男的在他的电话里面，备注是‘学弟S’，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我听了，泛起一些难过，感情当初我跟沈川那么一段日子，他就连我的名字也没在手机里面打上去。
不过我现在不能让姜颖这么杯弓蛇影，有一个苏瑶拿我当情敌已经够受的了，我说：“兴许沈总随手存的，压根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呢。”
她摇摇头，“才不会，你都不知道沈川的记忆力，谈个合同几乎都能把合同复述出来，他不会忘记别人的名字，哪怕对方是个小卒子，而且那小学弟哪里是单纯的小学弟，特没礼貌，听见我声音还问我是谁，说这不是沈川电话吗……”
她确实是在说我。
我也想不起来要怎么辩解了，只能开导她，“不管怎么样，这都一年多了，你骂也骂过了，他应该已经消失了吧？”
“本来我也以为他消失了……”她把杯子放我桌上，咖啡已经凉了大半截，“但是最近，沈川又有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找我的次数变少了……而且我还听说，他从前在中信湾买过别墅，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你说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不说也就罢了，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情况下男人会瞒着女人偷偷买别墅？”
我脑子嗡的一声响，中信湾的别墅，大概是苏瑶住的那一栋。
我不能让姜颖盯上苏瑶。
“兴许是你多心了，如果真有这种事，沈总应该会跟你说的吧，”我开启了知心哥哥模式：“要是你觉得不安，就主动跟沈总谈谈，说不定就能明白了。”
她挂着脸，又深深叹口气，再次问我：“他真的没有关系很好的学弟？”
我赶紧摇头，“真的没听说过。”
姜颖一脸失望地走了，我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觉得事情有些大条。
如果姜颖真的怀疑起来，认真查起来，没查到我这么个‘学弟’，但苏瑶肯定是逃不掉要被揪出来的，两个人真的对上了，我怎么想吃亏的都是苏瑶。
沈川跟姜颖一般一同来开会，但是到了产品部之后却是分开活动的，我跑到会议室那一层去，一直等到会议结束，眼巴巴地看着所有人走完，也没有看到沈川的影子。
我推开会议室的门，他还在，眉头紧锁地看着一份文件，很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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