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许迟有些失神地看着病床上的沈迟,一句话也没有说。
沈迟住院,最先来的是祁明,然而祁明却并不是时时都有空,他推了两天的行程安排,却也不是整天都能守在沈迟身边。
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在她的病房里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两天后,祁明也只能在一天里抽空过来了。
沈律才回A市没多久,事业也才刚刚起步,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是到了半夜才能赶到医院,天不亮又得走。
而这个病房里,大部分时候,只有祁许迟一个清醒的人。
沈迟是第二次出车祸了,年纪也不如以前,有点磕磕碰碰也没那么快能好。
她前几天一整天里也没多少清醒时刻,睡着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
祁许迟来的时候一般会先问护工,如果沈迟已经睡了,她就会进来坐一会儿。
如果沈迟是清醒着的,她一般就会打道回府了。
这天祁许迟来的时候,沈迟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病房里窗帘拉着,没开灯,整个屋子里显得有些昏沉。
祁许迟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她床边,看了一会儿,发觉沈迟的脸色没之前那么苍白了。
祁许迟的样貌和沈迟有三分像,沈迟年纪已经不再年轻了,如瀑的黑发里悄无声息地藏着雪色,不知什么时候起,连她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上也长出了细纹。
岁月并没有饶过她。
许久,祁许迟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给沈迟压了一下被子,才慢慢地起身,准备走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缓缓地睁了眼,沉默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放进被子里的手轻轻动了动。
从医院里出来,祁许迟摸出手机,接了一直震个不停的电话。
她寒暄也没有,便直入正题,“我只问,这里面有没有鹿子星?”
那头似乎是有些意外,“有人告诉你了?不过开车的不是鹿子星,除了她以外,车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她们受的伤不严重,当天就出院了。”
没有听到回话,沈律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忽然问道:“鹿子星找过你?还是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挂了。”
祁许迟的语气里没什么情绪,她将手机放回包里,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开车。
她手放在方向盘上,轻轻闭了闭眼,才低下头系安全带。
A市大多数的艺术气息都在北区,几乎囊括了各个方面的作品。
千禧作为北区影响力最大的画廊,办的画展已经不计其数了,从其中出售过的画最高达到了七千万,不过第二贵的画跌至了一千三百万,然而,就算抛开了运气成分,千禧在北区也仍旧是所有画家办展的首选。
鹿子星同朋友在千禧举办了一个四人联展,今天本应该是画展的第一天。
所有事宜在一周前已经谈妥了。
但临到了今天画展开始的时候,画廊却撤去了所有鹿子星的画作,空出来的地方则临时放上了其他的画作。
鹿子星皱了皱眉,给主办方打了电话。
然而那边的态度却一改先前近乎殷切的热情,冷淡得有些不讲理,却又始终摆着一副客客气气的语气。
鹿子星掰扯了十多分钟,听着对方公事公办似的客套,却始终没有给她一个该有的解释。
又说了一会儿,鹿子星终于火了,挂了电话,从画展里出来。
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收,迎面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神色平静,周身却带着一股隐隐的冷意。
祁许迟眼皮耷着,垂着眼睫,看着鹿子星脸上还没来得及收敛的火气,轻声道:“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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