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星没有坐回秀场,她忽然有些难以形容自己的情绪。
她向来是足够骄傲的。
她很优秀,也配得起池砚,两人是门当户对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然而就在刚才,她似乎是突然撞见了真爱的窥探者。
那完全是她插足不了的故事。
因为坐在池砚身旁的那个人,才是画里那模糊的,连作画者都迟疑地、惶恐地、小心翼翼地下笔勾勒,也始终勾不出容貌的女人。
她很不甘心,却又生出种无计可施的无奈。
从秀场一出来,她就坐车回了别墅。
眼看着宽敞大厅内一盏盏灯亮起,细碎的光铺天盖地洒下来,营造出绚丽的纸醉金迷来。
情绪又渐渐平缓了下来。
鹿子星上楼进了浴室,等她再次出来时,客厅里却多了一个穿着高定的妇女。
“这么晚还过来,”鹿子星扬着笑走下来,“有什么事儿你手机和我说就行了。”
妇女一看到她便站了起来,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回来了怎么不去见你爸,他这段时间这么忙都一直和我念叨你。”
鹿子星努了努嘴,拉着妇女坐下来,“他不是忙着拉人脉吗?哪有空和我闲聊,我还是别去添乱了。”
提到这,妇女似乎是想起什么,说道,“最近你爸在和祁家谈合作,你有空也多和这边的人走动走动,我听说祁许迟最近有个音乐会,你到时候过去看看,认识认识,以后对你没坏处。”
鹿子星动作顿住,“我爸要和祁家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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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炎热逼得人难耐,祁许迟撑着遮阳伞走了一小段路,就热得有些受不住了。
进入楼道里,祁许迟收起伞,往音乐厅走。
穿过长长的走廊,周围越发安静,凉意也更为明显。
刚才的燥热一散,整个人也跟着沉淀下来。
她推开大门,厅内只有池砚一个人。
他坐在钢琴前,手轻轻搭在琴键上方,乌黑的眼睫压下,专注地看着乐谱。
光从他的侧脸滑过,立体流畅的脸部线条像是画里才有的完美。
久违地体会到了。
名为惊艳的感觉。
“迷上哥哥了?”池砚抬眼看她,语气不怎么正经,“你要是说一声呢,我也不是不能委曲求全一下。”
“……”
祁许迟懒得理他,放下伞走过去,看了一眼摆在他面前的乐谱,没想到他说的为音乐会准备是真情实感的准备。
她只好说,“我没带琴过来。”
池砚轻挑了下眉,语调很微妙地开了口,“哦。”
表情比他的声音更加微妙。
祁许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几乎是立刻说道:“闭嘴。”
池砚却恍若未闻,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这是约会?”
他自顾自地嗯了一声,似乎很勉强的样子,“那也行。”
祁许迟沉默两秒,吸了口气。
而后,她勾起唇,也不要那不值钱的脸皮了,“孤男寡女,这里也没有外人。”
祁许迟往前靠了靠,弯下身,两人的呼吸都缠在了一起。
“就不用装了吧?”
她的声线偏软,完全没有攻击性,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加上她刻意压低了点儿音,就带着股不言而喻的暧昧了。
池砚望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乌瞳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他足足定了两秒,而后才不紧不慢地接下话茬。
“你说的也挺有道理。”
池砚唇角翘起,手一伸,就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光明正大地耍起了流氓。
他态度像个没正形的痞子,手却规矩地揽在她的背上。
而祁许迟也渐渐回过味来。
在调戏这个事情上和对方较劲,不管谁赢谁输,吃亏的都是她自己。
恰巧这个时候,池砚的手机响了。
祁许迟从他怀里退出来。
池砚倒也没避开她,就在她面前接了电话。
“什么时候?”
池砚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稍稍顿了顿,回道,“行。”
而后便挂了电话,随手放在了钢琴上。
两人离得近,即使她并不想窥探,也零星听到了一些。
再衔接上池砚的回话,大致能猜到对方打过来是做什么的。
祁许迟并没开口问。
池砚却主动提起了:“过两天,祁叔叔有个晚宴。”
祁许迟一愣。
她爸爸举办晚宴,池砚都知道,为什么她会不知道。
见她这个反应,池砚挑了挑眉,补充了一句,“沈阿姨最近在和鹿家谈项目,应该是给鹿家介绍人脉。”
“我妈回A市了?”
池砚敛起了刚才的不正经,顿了顿,低声说道:“已经回来有段时间了。”
“……”
祁许迟没再说话,她低下头,视线落在面前的琴键上。
空气也跟着沉默了。
隔了好几秒,她才直起身,抚了抚额头。
她轻轻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话一落,她便转过身,往外走。
池砚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心里好像忽然被尖利的针刺了一下。
他一直是知道自己错过了大小姐一段时间的,离开A市的那些时间,他后悔过,回到A市再次见到她,他也后悔过。
后悔自己没有一直陪在她身边,后悔自己让大小姐被磨去了骄傲与锋芒。
他总想着,他现在回来了,能弥补那些错失的时间和陪伴。
只要他永远宠着她,纵着她,大小姐便会像从前一样,恃宠而骄到肆无忌惮。
他的小公主,本来就应该享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本来就该是众星捧月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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