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几日，娘正在路上买菜的时候，听说你在城门外揭开面罩，我就知道你爹那个混账一定会拿我来威胁你。娘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给你添麻烦。多亏你那个爹是个伪君子，三年前你走了之后就打发我到庄子上去了，所以他们来抓我还需要些时间，我就赶紧把菜扔了，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但是没想到没有被你爹找到，被陛下找到了。陛下是不是打算拿我和你谈条件？”
来福没有回答。
“好。”洛天霜回答。
宫内，他的母亲箫莼正坐在石凳上做些女红。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日能等到他回来。
洛天霜被他突然转换的性格吓住了。
他像小孩子撒娇似的抱住了洛天霜。
“你既然有这种病？为什么要当皇帝！！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洛天霜吼道。
只是，他想让洛天霜知道，陛下做的那些事，并不是出于本意。
他还想，正常的和洛天霜多说几句话。
“陛下从很久之前就一直这样了，太医说陛下得了失心疯。药石罔罟，疯癫至死。”太监来福解释道。
林星溪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邀请师傅来此，并不是为了祈求师傅的原谅。是确实觉得高旭永此人有治世之才，也不愿见到长安城血流成河，所以我愿意投降。至于我，林星溪知道自己犯下的这等罪过万死不足惜。你们想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接受，哪怕是凌迟处死，枭首示众。”
“欸，”太监来福叹了口气，“刚开始陛下也就是偶尔犯病，现在是连清醒的时日都不多了。洛将军你不必着急，奴才知道令堂的所在之处，您请跟我来吧。”
“还有，就是丞相的事情。”林星溪抓住了自己的心口，“他在西郊有私兵，还有你的母亲箫莼我已经替你接出丞相府了，就在.......”
他都怀疑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自当年洛天霜出走后，箫莼就再也没有见过洛天霜。
所以他杀那些人，杀洛霖都是因为失心疯吗？
林星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每日清醒的时间不多，关于具体的事宜我已经写成文书交给福来了。等会儿让福来拿给你过目吧。”
太监来福在一旁看着，偷偷的抹眼泪。
箫莼抱住了洛天霜，“让娘好好看看。你是不是在外面受苦了。”
听见洛天霜来了，林星溪随手将炸糖扔远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点。
“是，师傅说的不错。”恰好此时林星溪恢复了理智。
“天霜？是天霜吗？”箫莼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失心疯？
洛天霜疑惑道：“娘，您这几日都呆在宫中吗？”
“娘。”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洛天霜震惊不已。
洛天霜一把推开林星溪。
“师傅......”林星溪像撒娇的猫一样，抱住了洛天霜，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那他了，他比淳王爷世子好到哪里去了吗？他杀了多少人！他杀了洛霖啊！”洛天霜根本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怒，伸手揪住了林星溪的衣领。
“师傅......你来了啊。”
林星溪不知为何洛天霜推开自己，霎时间就像一个孤独无助的猫，耷拉着耳朵，无助的蹲在地上。
林星溪痛苦的捂住心口。
之前只是偶尔的发疯，到现在清醒的时日寥寥无几。
“师傅。”林星溪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你今天还没有喂我吃东西，你再不喂我......我就要告诉先生了。”
“不是，他们只是告诉我你在这里罢了。”洛天霜浅浅的笑着，“您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将您完完整整的带出去的。”
洛天霜跟在来福的身后，来到宫内一处偏僻不起眼的宫殿。
箫莼赶紧拉住他，“不是，不是，我的好孩子。娘不是怪你，就是担心你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受苦了。还好我的儿子是有大志气的人。”
身边的人都说他死了，但是箫莼一直不相信。
“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至少，陛下不会被别人控制。”来福的辩解越来越无力，“陛下是名正言顺的九五之尊。”
“你想说他是无辜的吗？”洛天霜嚎叫道，“被他杀死的那些人何其无辜！名正言顺如何？他现在还不是要将林氏的山河拱手让人吗？他不会被别人控制？那他守住了山河吗？他什么都没做！他还毁掉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家庭！”
“你怎么呢？”洛天霜赶紧上前。
箫莼一脸担心，生怕因为自己委屈了儿子的大业。
或许是因为心思不静吧，箫莼做了又拆，拆了又做。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两位且叙叙旧吧，我带着陛下在外面等候。”太监来福害怕林星溪又犯病，便拿了些果子和炸糖引诱他出门。
音讯全无。
再次见到林星溪，洛天霜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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