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曾当着皇叔的面护了孟卿一回,孟卿此时不护着朕,又能护着谁呢?”他展颜一笑,目光幽幽。
李长延转回头,躬身诚挚地将孟元扶起来:“朕容孟卿想三日,十六卫候于府上,静待回音。”
他捏了捏孟元冰凉的手,将最后一句自喉头叹出来:“朕同母后,只有你了。”
乌云将绢花一样的明月罩住,吞吐了一回,又百无聊赖地放了出来,朗月辰星最看顾甘露殿,将澄澈的清辉悉数堆砌至这座安静的院落。
贺兰玉欢披着荼白的斗篷,同连絮一齐弯在秋千架旁,天儿冷,秋千的绳索又是前些年绑的了,前两日断了一小股,这日得了闲,便请连絮拿了麻绳,又亲手将其接上。
入冬寒凉,连絮十分舍不得贺兰玉欢受冻,却因着原本的绳索是从前李栖梧绑上的,心知贺兰玉欢不愿假手宫人,便差人搬了几个旺旺的炭盆暖在廊下,捧着手炉候在一旁。
晚风拂来,带起宫墙边儿抖落的粉梅,偶有一两瓣坠入贺兰玉欢斗篷的毛领上,栖息于松软而温暖的狐毛中。
纷纷扬扬的花瓣随风四散,滚至宫苑外沿的阴影处,堪堪停在孟元青灰色的靴前。
徐之辅得了李长延的令,亲送孟元出宫,他却执意要往甘露殿来。廊下的宫人得了御前徐公公的眼色,眼观鼻鼻观心地省了通传。
徐之辅顾着这位天子宠臣,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来,却见他只是无喜无怒地立着,望着白如皎月的衣角,同一墙之隔的冬梅,默默不做声。
他未等到贺兰玉欢的笑容,细细想来也从未看见过,可他总觉得自个儿应当见过,甚至能清晰地忆出笑容左右两瓣狡黠的小虎牙。
他低下头自个儿笑了笑,一句“朝阳”抵过万语,就好似一年春内不过数月,却令他赔上了这样多。
孟元伸手碰了碰宫墙凹凸的墙面,转头离去。
秋千架往下坠了坠,贺兰玉欢松开绳索,心有所感地侧过头,忖了一会子,对连絮轻声道:“差人,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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