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肆知道,康涵不是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她就打了这么一通不清不楚的电话就要言肆过去,言肆很想跟自己说,别去,她有事情为什么不报警非要打给你一个没什么关联的人,你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别的心思?可电话里的声音太过凄惨,言肆做不到置之不理。
他打了车,跟司机说明方位,让他开到最快。就算康涵目的不单纯想对他做什么,也不会比今晚已经发生的事情更糟了吧。言肆揉了揉太阳穴,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到目的地后,他匆匆付了车钱,对司机说:“您能不能在这等我会儿,我去接个人马上出来,您可以按时计费。”
司机求之不得,立刻答应了。
言肆立在寒风中,把电话拨回去:“康涵,我到了小区,你在哪里?”
康涵接电话很快,但声音明显小了很多:“我在小区北边的马路上,这边有一个小林子。我不知道这个手机有没有被做手脚……不敢给你发定位。”
管宁区是S市的郊外,这几年才发展起来,除了大学城没多少居民。言肆顺着马路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片小树林。他打开手机的电筒,壮着胆走了进去,试探着小声喊康涵的名字:“康涵,康涵你在哪里?”
“言,言肆,言肆……”
言肆听到声音明明就在附近,可夜色太黑,他无法分辨出人的身影。他转身四处搜寻,突然脚踢到了什么东西,言肆低头一看,一个女人卧坐在树旁,披头散发,形容狼狈。那人抬头看他:“言肆……是我。”
他立刻蹲**:“康涵?你——”
他本想扶起康涵,却觉得触手一片濡湿,S市已经很久没下过雨了,就是汗水也不可能这么多。他借着屏幕光看了一眼,摸过康涵的手上一片黑红。
言肆惊得瞪大了眼睛,颤抖着举起手机朝着康涵照过去。康涵穿着浅蓝色的宽松裙子,从腹部到下半身全都被染成了黑红色,像是裙子上盛开了一大朵又一大朵的彼岸花。
“你,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他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人脸色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角滚落。
“我,我的孩子,哈哈我的孩子是掉了吗?”
“我给你叫救护车,不我,我扶你到路边,那边有出租车在等我。”
康涵推拒着他的搀扶:“不,我不去医院。”
言肆呵斥道:“你想死吗?流着么多血不去医院你他/妈会死的!”
康涵开始哭,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声音细若蚊吟:“官易,官易会发现的,我不能让他找到。”
言肆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说:“官易知道你,你流产了吗?你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并没这么虚弱,他如果不知道你流产了怎么会想到去医院找你?你别不要命了!”
康涵停下了无力的反对,由着言肆扶她去车上。司机被吓得不轻:“怎么你们这一个伤得比一个重,你们不会是干什么犯法的事吧!”
言肆没时间跟他解释,人命关天的事情,必须抓紧送她去医院。他沉声说:“她流产了,现在血止不住必须去医院。请您快点!”
司机被他的气势怔住了,忙不迭开车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院。
言肆帮她办好入院手续,疲惫不堪地坐在了走廊上。这一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他看了一眼手机,11点半,还有半个小时今天就会结束。他现在只想活过这一天,其他的他无力思考……
“喂喂,醒醒快醒醒,你是康涵的家属吗?”
言肆费力睁开眼,直觉腰酸背痛,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他甩了甩头,问:“几点了?”
医生的语气温和:“现在夜里三点,你是不是康涵的家属?她没事了,现在睡过去了。那边有家属陪护的躺椅,你进去休息吧。”
他揉揉眼睛醒了醒神:“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你——你是她男朋友吗?她这流产应该是不小心摔倒了,之后又惊吓过度。病人刚流产心理状态肯定不好,你这做男朋友的要多照顾她一点。”
言肆无奈极了,他不仅不是男朋友,自己还受了伤,但小姑娘现在躺在里面,他就算否认了估计医生也不信。他朝着医生点点头,默默进去陪护。
夜里三点,距离自己跑出来已经四个小时了,沈临慕没有联系他。言肆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担心他,他喝多了耍酒疯,没人照顾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可那个人今天还想着强上他,他有什么义务去关心一个人渣?
言肆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出手机,给沈临慕的助理打电话。
这号码还是小助理替沈临慕来给自己分手费的时候留的,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喂,是,现在夜里三点。沈临慕喝多了你知道吧,他现在一个人在公寓里,你要不要去看看,出了事总也有你的责任不是吗?”
小助理应该是被人扰了好梦,语气烦躁:“我在12点,也就是睡前联系过沈总,他说没事。”
“没事就行,再见。”
没事就没事,怎么不喝死他?
言肆果断挂了电话,全然忘了刚刚那个担心的人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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