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许晏之准备开车回家，顺带捎上了程奕。程奕坐在车里没有问他是送自己回去还是去他家。下车的时候，程奕就跟着他进了他的公寓。
许晏之开门换了鞋也没有招待程奕，毕竟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程奕先去厨房倒了杯水，发现许晏之直接去了卫生间。
程奕跟了过去。
许晏之正站在洗手池旁冲脸，程奕盯着他看了会儿，上前一步把他困在了洗手池前。
程奕手撑着洗手池边，看着许晏之洗完脸抬起头从镜子里跟他对视。许晏之没有戴眼镜，跟他对视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地眯了眯。
“……”许晏之疑惑地在镜子里看着他，不过没有转身，继续以背靠着程奕的姿势抬手抹了把脸。
程奕轻轻把头靠在许晏之的脖颈处，鼻尖在许晏之的耳后蹭了蹭。蹭了会儿，他抬起手撩起了许晏之衬衫的一角，手覆在他左腰处摩挲了两下。
许晏之没管他，任由他抚摸着自己左腰处的皮肤。
程奕能感觉到左腰上那个文身的凹凸感，他用手指随着凹凸的线条轻轻地描摹着。他停了停，问道：“你的文身跟……你的病，有关系么？”
没想到说出病这个字的时候，程奕的心脏还是戳着疼。
“……嗯。”许晏之顿了顿，应了一声。
程奕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
“你要一直这么抱着我，我没意见，”许晏之扭头往后看了眼，“不过你得让我挪一下，我骨头磕着洗手池有点疼。”
程奕听完自觉地往后挪了挪，给许晏之稍微大点的空间活动，不过还是把他困住的姿势。
许晏之无奈，想转身。程奕突然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从背后贴上他，有些迫切地问：“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许晏之怔了一下，没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什么意思？”程奕站直身，眼睛直视着镜子里的许晏之。
许晏之叹了口气：“你原本不是这个圈子的，为什么……”
“我乐意，”程奕打断他，然后抬起胳膊把手掌放在许晏之的后脑勺，手指插进许晏之的长发里，手上稍微用点力，逼许晏之抬头直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原罪是你，你得负责。”
谁叫你整天撩我不自知。
许晏之嘴角动了动，突然乐了。他看着镜子里程奕疑惑又有点没面子的表情，科科笑了两声，然后开口道：“我知道了，”他顿了两秒，继续道，“男朋友。”
“……啊？”程奕眨眨眼睛，猛地往前一步，“你说什么？”
“嘶！你轻点……磕我骨头了！”许晏之抬手揉了揉由于程奕挤过来猛地磕在洗手池边的腰骨。
程奕没理他，往后退一步，双手箍住他的肩膀给他转了个身：“男朋友？”
“嗯，男朋友。”许晏之看着程奕不确定的眼神，心里有点荡漾。
“……我在，”程奕猛地抱住许晏之，头埋在许晏之的锁骨处，“你的男朋友在。”
许晏之笑了笑，肩膀跟着抖了两下。
程奕微微抬起头，突然对着许晏之的锁骨就是一口。
“靠……”许晏之无奈，“你怎么又咬？”
“……我一兴奋就想咬你。”程奕看着咬出来的牙印，“其实我真属狗的。”
“嗯？”许晏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眼又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的程奕，眨眨眼睛，一下子恍然大悟，跟着笑出了声，“那黄毛是你弟弟？”
“不是，”程奕抬头，“它跟我品种不一样。”
许晏之笑得有点喘不上气儿，他哈哈笑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过年这几天，你就丢它自己在家？”
“没，”程奕回答，“我把它放樊昊家了，他过年带回老家玩儿了。”
“那你怎么不把它带去你哥那儿玩？”许晏之问，“我还挺想它的。”
“我这不是急么！”程奕放开他，退了一步站在一旁，“你一打电话我就赶紧奔下楼，哪有时间管它啊！”
“那你后来还能想起来把它扔给樊昊，我挺佩服你的。”许晏之走到门口用毛巾擦了擦还挂着水珠的脸，然后拍了拍门框，转头对着程奕道，“出来吧，你想在卫生间里发芽？”
“靠……”程奕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跟着走了出去。
程奕坐在沙发上看着去厨房沏茶的许晏之，又仰头看了眼吊灯，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连带着还有点不痛快。原本跟许晏之确定关系让他挺兴奋的，但是这会儿不知道什么缘由，心里就像被个不透气儿的塑料袋罩着，闷得慌。
他转个身，胳膊扒在沙发背上，对着厨房正在忙活的许晏之的背影问：“你不问问我的秘密么？”
许晏之的动作停了停，然后继续轻轻摇了摇手上的壶：“你想告诉我就会跟我说的。”
程奕皱了皱眉。
操……又是这句话！
“你喜欢我么？”程奕突然问道。
许晏之放下手中的壶，转身走到沙发旁，低头看着正扒在沙发背上抬眼看他的程奕，他抬起手摸了摸程奕的光头：“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小时吧。”
程奕眨眨眼睛。
“我不喜欢你会跟你在一起？”许晏之说。他没想到程奕这么缺乏安全感。
程奕低下头，闭了闭眼。
他没跟男人谈过恋爱，不知道安全感是什么概念。以前跟女的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何况现在的另一半是许晏之——明明是一件很容易说出口的事，他却总是憋在心里，让别人没办法感受到他任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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