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刚刚上大学。
这是他们第一次和陈棪见面。
他还没有失去那么多东西,还和临桉在一起。
回忆与现实重逢在一起,周倦已经走远,周渊站在原地,看着临桉脸上的笑容,冰封已久的心里又刮起了一阵暖暖的风。
临桉凑近摄像机,井扬推开她:“镜头里就剩你这张大脸了。”
“会不会讲话!”临桉装作要打他的样子,凶巴巴地说:“拍视频拍视频!”
等到井扬又举起相机的时候,临桉拉着陈棪站在圣诞树下:“今年是2017年,距离我们的2011年已经过了六年了,但是我们还是聚到了一起,大家好啊,我是临桉。”
临桉说到此处,停了停,看了看周围,指着陈棪:“这是七月。”
又指着周倦:“这是送舟行。”
说完,从井扬手里抢过相机,对着他:“这是红色毛裤。”
最后把镜头对向不远处的周渊:“这是东隅。”
陈棪站在她身边,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眶里的泪水。
她把相机还给井扬,又去拿了一些仙女棒,分给陈棪,口中不自觉地哼着歌。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Over fields we go,Laughing all the way...”
离此不远的人群中也是放的这首歌,有雪花飘下来,开始是细细小小的,后来逐渐变大,变得厚重。
陈棪忍不住跟着哼起来:“Oh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市中心的人群突然喧哗起来,她们向声源处望去,看到了猛然亮起的大灯,和周围流光溢彩的焰火,映着纷纷扬扬的雪。
陈棪看的有些愣,直到周倦握紧了她的手。
她回头,周倦冲他微笑,还有临桉她们。
这是她做过无数次的梦。
终于在这一天,变得真实。
陈棪扯开嘴角,咧开嘴笑了起来。
陈棪第二天还有课,不到十点,周倦就把陈棪带走了。
临桉一脸不满:“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
“好,”井扬打断临桉的话,冲着他们俩挥手:“再见。”
陈棪看了看那棵大大的圣诞树:“你不管?”
“不管!”周倦笑着搂过他的肩:“走吧,送你回去。”
陈棪侧过头和临桉她们摆了摆手。
四处都是节日的气息,人们脸上都挂着笑容,明亮的灯光好像照亮了这个世界,陈棪和周倦手牵着手,一起回学校。
学校离的不远,抄近路的话半个小时路程。
走到一半,陈棪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傻啊!”
周倦一头雾水:“嗯?”
陈棪抿着嘴,像是憋着笑:“你还记得你是开车过来的吗?”
看到周倦一脸呆滞的样子,陈棪忍不住笑起来。
雪还在下,纷纷落到地上,她们的身上,陈棪笑的眼睛弯起来,头发已经白了。
他们两人站在天桥上,这条路快要拆迁,没有别人,有没有明亮的灯光,周倦看着陈棪脸上淡淡的莹白,忽的笑了。
他经常笑,笑起来也是好看的。
他笑着把手伸到陈棪头上,接住了一片雪花。
“我刚刚想起一句话,”他把手放到陈棪面前,两人一起看着雪花融化。
“什么?”
他看着陈棪,目光灼灼,无端的让陈棪觉得有些压迫感:“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陈棪的脸变得有点热,连声音都小了些:“怎么这么俗啊你!”
“那什么不俗?”周倦这样问,不等陈棪回答,便亲了上去。
唇还带着些凉气,陈棪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月光照在两人身上,映出了地上的影子。
陈棪张开眼,看到周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上面还落了片雪花,正在慢慢融化。
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人。
都只有这个叫周倦的人。
陈棪回来的时候宿舍还一个人都没有,周倦还站在楼下,她冲周倦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过节的原因,楼下的路灯也修了修,还搭了一串串霓虹灯,楼下站着一对又一对情侣,周倦孤身一人站在其中格外显眼。
周倦握着手机:“宿舍没人?”
“嗯。”
周倦没有说话,陈棪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
“那好,”他开口,还带着呼呼的风声:“你早点休息,知道吗?”
“好,”陈棪点点头:“你也是,到家之后给我打个电话。”
周倦轻轻笑了笑:“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以后的每一个节日,”楼下的周倦仿佛抬起了头:“每一个节日我都会陪你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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