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主要用的是旱厕,因此几乎所有的关于厕鬼的故事都发生在脏乱臭的旱厕之中,到了现代,以至于很多人很难将厕鬼与崭新锃亮白净的现代厕所或抽水马桶联系起来,尤其是在城市里。按理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在现代都市之中,厕鬼不再容易产生——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城市化导致的物种灭绝危机。但是在一些特殊风水的地方,依然会有秽物滋生。
但奇怪的是,这个火锅店的位置显然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即使算不上什么风水宝地,也可以说是中正平和,没什么大问题的。
因此,在这里出现了厕鬼,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方思婷身上没带什么厉害的法器——毕竟吃个火锅,谁也想不到还能有发扬职业光热的时候,所以她在走进女厕所的时候,有那么一小会儿,摸着脖子上挂着的祖传护身符,还有口袋里和纸巾放在一起已经皱巴巴不能见人的符咒,不禁为自己的一时莽撞感到非常有限的懊恼和后悔。可是当她察觉到空气中混合着熏香,依然能够被自己捕捉到的极为微弱阴气的时候,兴奋和好奇瞬间压过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后悔。
衡量过敌我之间的实力之后,她也就没了什么顾虑,毫不犹豫地挽起了袖子,观察了一番,眼看四下无人,只有一种十分微妙的被窥视感萦绕在自己身旁,便灵活地掐了几个繁复的指决,给自己开了阴阳眼。
几乎是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个嵌在了墙体内的女人。
在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的雾气中,对方的手脚都被束缚在墙体之内,被砖块和水泥封住。只剩下一颗头颅,似乎是脱离了钢筋水泥混凝土的桎梏,用力地向前凸。她的双眼是猩红的,两行血泪划过脸颊,在脸上留下浅红色的印记,衬着惨白的皮肤,格外醒目。但与方思婷以往见过的厉鬼不同,她的眼中却满是难以形容的焦虑和茫然,但看到方思婷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她本能地将整个脑袋甩过来——是的,即使身子动弹不得,她依然可以违背生物和物理规律,把脖子抻得像面条那样,将整个脑袋带着脖子甩过来。
方思婷:“……”我靠。
方思婷及时发现了她的意图,她反应还算快,从口袋里抓出一张黄纸,好像叫明光真君还是什么神君的避邪咒,然后从记忆中好不容易揪出一条咒语,驱动了符纸:“疾!”
整个女厕一下子亮堂起来,符纸发出热量,迅速发光,照得惶惶如昼。
说实在的,这符没什么大用,就是灯泡似的,晃眼的很。
在方思婷的认知里,这种符主要还是抢占先机,把敌人先震慑一下。
对方不负方思婷的期望,将将伸长的脖子有迅速地锁了回去,脸上露出了畏光的表情。
在光明之中,她的嵌在墙上的身体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流出了不少的血。鲜血顺着墙壁渗透开来,然后缓缓地往下流淌。
她的表情却更加迷茫了,好像连攻击都忘记了。
她定定地望着虚空,好像看到了什么着迷的景象。
总之不像是有什么攻击力的样子。
但是她的气息,混合着阴气和秽气,很容易让方思婷辨认出来,这是一只厕鬼。
城市化的进程塑造着国家发展的筋骨和血脉,也挤压了从前的厕鬼的生存空间。真没想到,时至今日,像眼前这样不成气候,甚至神志也并不清晰的小鬼,竟然也能被冠上厕鬼的名号了。想到这里,方思婷不仅有些唏嘘。
不过看着对方这幅时而混沌时而幽怨的样子,方思婷依然很有兴趣。
瓦解敌人的意志,了解敌人的苦衷,用爱与和平的信念来处理神鬼之事。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对着一只可能脑子有点问题的对象,她决定开始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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