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纯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靠到了小丽的怀里，面露惶恐。
男人的鼻翼翕动，想要说出一些什么冲动的狠话，却被理智将将拦截。他的手指指着小纯的方向，指向她肚子里头那一堆耸人听闻的糊涂账，怒气反复升腾沉降，最后化作了难言的酸楚。仔细看，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可是委屈和怒气终究还是偃旗息鼓，而嘴里想要说出的话，尽数郁结在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紧紧地攥了攥拳头，在空中胡乱地扬了几下，再也忍不住夺门而出。
“碰！”防盗门甩的重重碰响，好像在小纯心里猛烈地撞了一记。
在这一刻，小纯清醒地知道，有些事情好像无法控制了。
有些事情，可能也无法挽回了。
尽管中途出了些意外，但大师果真是专业的。
在后来的几个小时里，他焚香供神，又是画符又是舞剑，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开了一小道鬼门，将小纯肚中那十余只满怀恶意，不愿意放弃难得的转生机会的小鬼，一个接一个地送了进去，然后向远方的山灵转达了事情的始末，借助符咒破除先前小纯口头祈愿而缔结下的言语契约。在此过程中，小纯感觉肚中的那一团血肉，从一开始的挣扎不休，慢慢地变得迟钝、迟钝，最后完全失去了动静，俨然成为了一个死胎。
事情荒谬，结果也理所应当，可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却是付出了真正的母性和慈爱。
这种一点一点地失去自己亲骨肉的感觉，让她无法控制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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