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
姜来回过神,他一直闷着脑袋,连到哪了都不知道。
“行,你赶紧回家吧。”
“嗯。”苏桉点点头,站原地没走,“今天谢谢了……以后我妈要是再麻烦你,就别答应了。”
姜来扯了扯嘴角。
苏桉笑了笑,后退着走上楼梯:“我走啦,再见。”
“再见。”
姜来说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估摸这会沈迒应该还没到家,只能晚点打过去了。
早自习气氛有些庄重。
从姜来主动问沈迒“你昨晚怎么没接我电话”和沈迒回“没看到”之后,俩人就陷入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沉默。
关键在于这种无所适从的沉默还很可能是姜来单方面认为的,沈迒照旧面色如常地默读单词表,没有任何不同。
想到这点,他就很气。
凭什么我从昨晚翻来覆去等你电话,今儿巴巴盼着你早来,哪怕就过问那么一句。
凭什么我这天人交战,你就能心如止水?
就凭我喜欢你?
就凭我喜欢你!
姜来叹了口气,认栽一般往前凑道:“昨晚你看到我了吧?”
“看到了啊。”沈迒目光都没从书上移开。
以往沈迒也可以这么一边学习一边和自己闲聊,但今儿姜来看着他这样,心里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昨晚苏桉她妈托我送她回去,我本来想喊上赵一凡一块送的,丫一下课就跑……”
“知道了。”沈迒点点头,终于转过脸,“跟我解释干嘛?”
“我……”姜来突然卡了壳,直到下课铃响起,上课铃响起,再到下课铃响起,也没再说话。
是啊,你又不知道。
沈迒这人向来都安静惯了,有时主动打趣几句,挑起话头,姜来都觉得捡到宝似的。
所以沈迒不说话没什么,但姜来这只猴一静下来吧,就连后座的王锐也闻到了锈味。
“你怎么不找沈迒借笔芯?”王锐低声问。
“不想打扰学霸学习。”姜来晃了晃空空的笔管。
“你俩……吵架了?”
“没有。”姜来瞥了眼八风不动的沈迒,笔芯怎么都戳不进去。
哪敢啊。
人家懒得搭理你,你就少去烦人呗。
“走吗?”上午第四节课一结束,沈迒偏头问道。
“啊、啊?”姜来装傻,仿佛一直听着动静的那个**不是自己。
“不吃午饭?”
“吃吃吃。”姜来站起身。
沈迒举动坦然,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对劲,可姜来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种心情持续到下午的讲座,他一直都怏怏的,提不起劲,但还不能表现出来,万一不小心发展成冷战,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喂喂,那就是孙喻舟?”赵一凡捅了捅姜来的胳膊。
他们坐在礼堂的前几排,能清楚看到台上的人,有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生在中间挺醒目。
赵一凡又嚷嚷:“哎哎你看,后门是不是还挤了好些文科班的女生呢?”
姜来无语道:“你激动个什么劲。”
“我找找有没有明朗不行啊。”
“得得得。”姜来搓了搓袖子,默默往右边看了眼沈迒。
沈迒的目光似乎直直盯着台上,但只有从正面看才会发现,那目光是失焦的,不过落在半空而已。
一声略带尖锐的噪音从两端的音响发出。
众人竖起耳朵。
“首先,很高兴见到各位学弟学妹。”孙喻舟试了试话筒,笑道,“我是毕业生孙喻舟,不过也才两年,千万不要觉得有代沟啊。”
幽默搅动了气氛,观众席里出现了许多笑声。
简单的开场白后,孙喻舟没说什么空话套话,简要地讲了自己的高考经历和一些大学的建议,不少学生都在下头认认真真做笔记。
演讲时间也不长,或者说是大家没觉得长,很快就到了最后的提问环节,举手的人挺多,个顶个地积极。
“学长你好。”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接过话筒,有些激动,绯红着脸道,“我想问,清华的男生都像你这么帅吗?”
“哇哦——”
讲堂里爆发出一阵起哄,还有看戏的鼓掌声。
“可以啊。”赵一凡晃了晃二郎腿,“谁说女子不如男。”
孙喻舟站在台上,等人声渐渐低下去,笑了笑,语气温和:“我只知道,我们学校的女生都有你这么好看。”
一句善意的赞美,全场都很买账,欢呼起哄不绝,那个女生更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赵一凡不禁拍手道:“礼堂都要掀翻了,这哥们可以啊,教务处不抓起来吗?”
“就你话多,人形弹幕吗?”姜来被他逗得一笑,下意识转头看沈迒的表情,后者满脸的状况之外,脑子里不知在转些什么。
“由于时间限制,现在只有最后一个提问机会。”主持人敲了敲话筒,在一旁提醒道。
举手的人顿时更加踊跃,有不少还站了起来,直接喊出了问题。
孙喻舟将全场巡视了一遍,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处。
他举起话筒,道:“不知道这位同学有什么想法?”
姜来一愣,顺着孙喻舟的眼神,然后看到了身边的沈迒。
直到周围的视线都聚向自己,右手臂被姜来蹭了蹭,沈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有些僵直地站起身。
“你有什么疑惑或者见解吗?”孙喻舟温柔地重复了一遍,“随便什么,关于我学校的也可以,当然,如果你没什么兴趣的话……”
“学长,他怎么会没兴趣。”姜来的语调微高,让台上台下的人清楚地听到,“实不相瞒,这里最可能考上你那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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