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姜来前所未有地励志。
他原来坐教室最后,碰上不会的题举目四望也没谁教,上办公室找老师那点脚程他又嫌麻烦。
现在不同了,只要蹭蹭沈迒胳膊,哪里不会指哪里,就有人一笔一划跟他把难点掰扯清楚。
开始只是为了应付老罗,好歹被夸了两句,该做作的时候还得做作。
沈迒倒一直挺有耐心。
这么一题题讲下来,两人也好歹有了些基本交流。
周五最后两节课是自习,姜来偷跑去了操场,好几天没打球,手有些痒。
他把校服脱挂在球架上,等刘奇他们一轮打的差不多了就加入进去。
“别光看,赶紧来个人!”刘奇冲观众席那几拨人招了招手,回头忙不迭地应付姜来的进攻。
姜来没跟他多缠,直接带球跑到三分一投,进了。
“靠。”刘奇边换位边道,“一来就杀人威风。”
几轮打下来,大伙喊了停,都坐在旁边的石阶上。
刘奇扔了瓶水给姜来。
他拧开瓶盖,又拧了回去。
“你喝过了。”
刘奇把水捞了回来,“你这不碰别人吃过东西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我没觉得这是毛病。”姜来说。
“你以后想喝还喝不到了呢。”刘奇灌了一口,“以后这种大扫除,我可不再偷摸溜出来打球了。”
“什么?”
刘奇扬了扬下巴:“高三了,我也是有压力的啊,四舍五入也算一优等生呢。”
“不是,你刚说大扫除?”姜来站了起来。
“对啊,周五最后两节不都……”
“靠,我给忘了。”
姜来拎走校服,跑到洗手池旁对着脑袋冲了冲,糊涂灌了几口,马不停蹄地往教学楼赶,他还得负责擦窗。
姜来用手扫了扫脑门上的水滴,王锐正拖着楼梯,见他就催道:“老罗正检查卫生呢,你赶紧的。”
他拔腿就往教室跑,问同学撕了半块抹布,踩着走廊的一路水渍走到了窗台。
“诶?”姜来纳罕道:“还怪干净的。”
不能啊,光是他原来爬窗就留了几个脚印呢。
姜来又凑近看,窗户上头留着几道未干的水痕。
他盯着水珠纳闷,对面忽然站起一人,和他仅隔着一块玻璃。
俩人面面相觑。
沈迒后退一步:“回来了。”
“这、这都……”姜来还撑在窗台上,“你帮我擦完了?”
沈迒笑了笑,从前门走出来。
姜来跟在他旁边:“还要打扫哪呢我帮你。”
“不用,都弄完了,我去洗毛巾。”
姜来扯了扯抹布,道:“哎,这样,以后你的活我包了。”
沈迒停下来,转身看向姜来,似乎被他逗笑了:“真不用,分那么清干什么。”
姜来挠挠头,说不清楚。
沈迒抬起手,轻轻指了指:“你领子翻过来了。”
姜来顺着他的指尖低下头,衣领果然卷起了一角。
他草草按平,按了好几下:“……谢谢。”
教室里的课桌全被搬到了后头,腾出地方,瓷砖上洒满了84消毒液,再用拖把拖开。
姜来走进去,估摸着地差不多干了,便把沈迒和自己的桌椅抱回原位。
王锐也推着桌子上来了,姜来一脚抵在他桌腿上,警告道:“别再往前了啊。”
“行——”王锐往后挪了挪,打趣道,“跑第一排来当霸王了。”
姜来又把腿盘了起来,瞎晃。
沈迒从前门走了进来,抽出椅子坐下。
两滴水珠溅到了姜来手背上。
姜来早没摇腿了,低下头,盯着那块看了看。
“发什么呆呢?”
路邈敲了敲窗,和陈宇梁肩搭着肩。
“你俩干嘛来了。”他蹭了蹭手背,把窗给推开。
“待会放学吃饭去吗,刚跟赵一凡说好了。”陈宇梁道。
“你们仨吃吧,今天要上我奶奶家。”
路邈道:“行吧,那明天骑车你一定得来啊,好容易熬到周末了,咱们学校就这点好,高三也放双休,大气。”
姜来点头:“成。”
俩人摆摆手,起身前,忽然一齐伸长脖子,往里探了探。
陈宇梁往姜来身后使了个眼神:“他就是沈迒啊?”
姜来一愣,赶紧偏了偏头,沈迒低着头写作业,似乎没注意这边。
他这才回过头,低声道:“你俩逛动物园呢?赶紧滚。”
姜来奶奶家在乡下,住的红砖房还是结婚时盖起来的,只有一层,房间却特别多,还加一个大厅和院子,怪宽敞的。
爷爷前两年去世,姜启明本来想把母亲接城里去,老人家却说住不惯,坐个电梯都嚷嚷头晕。
爷爷的坟就盖在后山,大家都心照不宣,只得来勤点,给老人家添点热闹。
贾慧拍了拍儿子的背:“别一来就盯着手机没完了。”
“哎呦您等我打完这一局行吗。”姜来蜷在太师椅上,手指飞快点着屏幕,“我爸呢,他一不在你就叨叨我。”
“在外头洗车呢。”贾慧捏了捏儿子的耳朵,“你去跟奶奶说说话。”
姜来夸张地叫了一声,速战速决,估摸着胜局已定了,就把手机往兜里一搁,蹦到隔壁厨房。
“奶奶,我来给您添柴。”
姜来用脚背挪了挪灶前趴着的黑狗,往椅子上一坐,拿铁钳夹了根比较长的木头,填到锅底下,又放了些杉刺进去。
“火烧得真旺!”奶奶边炒菜边夸了句。
贾慧端着盆水经过,把姜来飞快收手生怕被火烧着的一幕尽收眼底:“胆子小的。”
姜来充耳不闻,继续把柴添得跟杂耍似的。
“学习怎么样啊,压力大吗?”奶奶浇了一把油,扯着嗓门问。
果然,哪家高考的孩子不是舞台的焦点。
“现在还好,不是很吃力。”
姜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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