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沉辛坐在树下刚拿起竹简,院子外面便传来通报。
“四小姐,二小姐和五小姐来访。”
片刻后,沉瑜接过少女递过来的莲花糕,小脸微微一红,轻咬了口问道:“辛妹妹,昨天晚上元安公主没为难你吧?”
沉辛又递过沉晚的那份,回答她:“二姐姐不用担心,公主也只是与我说了一些话而已。”
沉晚眨巴着眼含糊不清的问道:“二姐姐,你怎么知道是元安公主找的四姐姐?”
面对着两个妹妹的目光,沉瑜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宴席上碰巧注意到那个引路宫女曾和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说话。”
“哇,那么多宫女你都能记住谁是谁的人,也太厉害了吧!”
沉瑜笑笑:“只是碰巧而已。”
“二姐姐本就心细过人,不用自谦。”
听着妹妹们的夸赞,沉瑜有些脸热,五妹妹倒还好,她本就是单纯的性格。没想到一向冷清的辛妹妹也跟着来了一句,她感觉自己心脏跳得都有些不规律了。
沉辛看着面前两个人,一个面若桃花,一个单纯美好。眉眼不自觉带上一丝暖色,她缓缓勾唇浅笑。
睡在墙头的男子低头便看到这一幕。
沉瑜和沉晚呼吸都轻了,她们一直觉得辛妹妹不可接近,虽对外说是□□暂代家主,但其实所有家族事务早已交予眼前这个少女了,威严日重。家中的姐妹看到她就跟看到□□一样心生敬畏,总是远远的看着她。可现在,她们好像看到了辛妹妹(姐姐)不一样的一面。
两人走后,沉辛拿起竹简处理事务,头也不抬:“今日不巧,茶点刚吃完,就不招待将军了。”倒是下起了逐客令。
容隐沉默的看了她一会,翻身消失在墙头。
他迈着长腿走进书房,书房里军师早就在等着他。
“我听容叔说,你去了北院那边,我没记错的话,将军的主卧可是在南院,莫不是北院那边有什么值得将军关注的事?或者说是人?”军师揶揄道。
“改了。”
“什么?”军师一愣。
“我的主卧改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的书房不是还在这儿吗?”
“今天。”
军师:“……”
合着您是逗我呢?
军师无语了一会,也有些不可思议,问道:“你不会真的对人家有意思吧?”
男人不说话。
军师面色一正,劝道:“外面的人不知道,你也该是知道的。就不说别的,沉家的家主除了她没有别人,沉老家主是不会看着沉家无主的。光是月主的命格问题,你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容隐打断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有些在意罢了……”
军师默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
“我观那沉四小姐确实与一般闺秀不一样,毕竟有沉老家主多年教导。不过将军你还是得注意,你何时会对一个女子产生这般情绪了?”军师说到后面小声嘀咕:“一般人家的女子也就算了,偏偏是沉家的门柱子,这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容隐睨他一眼,眼神像刀枪般锐利。
“你话太多了。”
容隐晚上躺在床上,长腿交叠,坚毅的脸庞看着帐顶,反复想着白天的谈话,有些出神。
“外面的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沉家是不可能无主的。”
“光是月主的命格……”
最终全都汇到那天夜里假山之下少女冷漠抬头,眼里倒映着月光的模样。
不管是街上的遥遥一望,还是宫宴刀光剑影下的不卑不亢,这个少女似乎早让人忽略了她的年纪,为她惊叹,仿佛任何刀山火海都无动于衷。
真的是无动于衷吗?
他想起院子里少女卸下防备的笑容。
“沉四小姐果真无命定之人吗?”
他听见自己问。
“并无。”
他听见少女回答。
容隐突然坐起,披了一件衣服走出了房间,头也不回的踏出西院,不一会儿练武场便传来刀枪碰撞的动静。
等管家容叔闻声而来,容隐早已大汗淋漓,上衣系在腰间,汗水顺着紧绷的肌肉往下流。武场中央的男人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毛巾,神情不变的说道:“明天把我的卧室重新搬回东院吧。”
说完走出练武场,只留下管家在背后愕然。
时间眨眼便过,梁国来使议和。
圣上传召月主入宫,祈求月神赐福百姓。
一时之间,百姓哗然。
啥玩意?月主?
这么说那些爷爷奶奶辈的传说居然是真的!
或欣喜或质疑的各种声音在百姓间流传,茶馆里火速掀起了一片关于月主的说书狂潮,京城第二次炸了开来。也有敏感的人注意到时间点,梁国来使,月主现世入宫,这是要和亲的节奏啊!
而沉家上下却一片安静。
庄重肃穆的沉家祠堂里,沉辛跪在堂上,族中长辈安静有序给牌位上完香,直到最后一人上完,立在一旁许久的老人吩咐道。
“净手。”
沉辛在仆人的伺候下仔细净完。
老家主一步一步绕到牌位上方,取出供奉在最上面的沉木盒, “沉氏之女沉辛,今日起,即为我沉家月主,世间姻缘红线皆交予你手,望尽月神之命,不负月神慈悲。”
沉辛郑重磕头,缓缓站起接过木盒。
“月神在上,沉氏一族恭迎月主。”祠堂内众人齐齐单膝跪地,像堂中的少女表示服从与尊敬。
老家主放下拄杖,慢慢弯下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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