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他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
“您好,我们是……”
又一个推销的。
左定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按了几个键,顺便把对面这人拉黑。
“左定?”左定听到那个人叫自己。他微微偏了头,结果有限的视界范围只能让他看到那个人的肩膀。
左定要比同级生小,他一年级没怎么上就直接跳到了二年级,再加上他正好是夏天出生的,所以比冬季生的人早入学。结果这也就导致了他现在十七岁没到就上了大学,未满十八,不能自由出入网吧,身高也尴尬,见人得抬头。
久而久之,也就不知从谁嘴里传出的,他身上带着贵气。他觉得自己是抬头,别人偏要说他是故意仰下巴,整个人骨子里都散发着一种迷之优越感。
对京城有点名头的人仰下巴,对家里有点儿背景的还是如此。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左定不禁皱了皱眉头,头又向上抬了抬。这不抬不要紧,一抬头,左定惊得差点没自毁双目。
怎么会遇见这个人?
再然后,左定心里的想法就是杜预似乎又长高了。
这人就是化成灰了,他闻味都能闻出来个七八分,再摸摸灰,那两三分就出来了。
初中时候有个挑事儿的,方姓,京城有名的大家,看左定不惯,觉得左定太高傲太装逼盖过了他的风采,于是带着他那帮跟班儿说要和左定谈谈。最后没谈成,改成动手了。
那人左定现在都记着名字,从来就没这么清楚过,方姓,单名扬,方明德是他爹,方氏企业的老板。
原来过年的时候左定还去过他家。
左定曾经管方扬他妈喊过妈妈。
不是“妈”,是“妈妈”。没喊“妈”,是因为等到他长到一定年龄的时候,就没这个机会了。
她成方扬她后妈了。
更何况左定喊左思文“爸”,而左思文老婆不是刘梦溪。
左思文压根就没结过婚。
左定一开始动手了,后来就不动了,没揍方扬,反而护住关键部位,抗着他们一群人的揍。他怕他一出手,伤了人,话就真的说不清了。
方扬走的时候,他一个跟班还说:“方哥,他怎么整。”
左定后来弄清楚了那个人的名字,特普通,李奇,李氏纺织厂老板的儿子。
方扬笑了,他脸本来就黑,眉毛粗,眉骨高,看起来一副凶相,如今笑起来更是平添了几分凶狠:“散吧散吧,给我弟弟一个面子。”
左定看着他们走了。
后来……他不知道在那个胡同地上躺了多久,有一瞬间他想过干脆死在那拉倒,结果有个人愣是看不懂他在怀疑人生,就把他拖走了。
他是记住了那些人的名字,但是就目前来说,他一个也收拾不了。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这个残酷的现实也无法改变。
左定自嘲,他能冷脸对的,也就这个人了。因为也就他,不会弄出点儿方扬干的事。
杜预。
“杜。预。”左定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说杜预名字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意识,完全是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看他装逼的是杜预,看见他被人揍的还是杜预,嘲讽他的是杜预,满嘴好话的还是他。
左定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以前是,现在还是。
杜预跟以前一样,依旧穿浅色,无图案白T,浅灰色裤子,连鞋都特么是雪白的,一层灰都没有。那左定曾经羡慕的美人尖现在还在,高考的摧残都没让他头顶秃。他估计做了发型,额前一侧一撮头发垂着,正好挡在他微挑的眼尾,愣是给他那张眉骨从中心隆起从而有攻击性的脸平添几分柔和。
杜预个子不低,再加上长着一张邪魅狂狷的脸,总给人一种邪气,这种具有冲击感的相貌往往让人跟他说话被压迫得不自在。高中之后,他自己觉得不合适,从而说话的时候也就微微偏头,再后来额前剪了碎发,两撮头发正好能盖在他眼尾的位置。上了大学,自然依旧跟上潮流,收了一边的那撮头发。
左定觉得杜预很可笑,他既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侵略性,又为自己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自豪从而去进一步装点他的脸。最后的结果呢?他大概还是实现了他的目的,因为他长得本来就很好看。
杜预一双细长的眼含笑,微收下巴地看着左定,他说话不快,近乎一个字一个字吐的,跟之前声音区别大了:“没想到咱俩还是同学,咱们还真是有缘分。”
缘分个鬼啊。
说这话的时候,左定能想象杜预是如何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咬牙切齿地出声的。
“嗯。”左定冷着脸回了一句,他一副面寒的样子,平日里就是个面瘫。
他虽然烦杜预,不过说得不好听,他就是羡慕杜预那张脸。
左定遗传他妈多一些,他自己也知道,小学的时候就有一群女生在背后里说他长得可爱,初中高中的时候有是有,不过他一张死人脸,说这话的人也就少了。
他生气的时候,别人以为他是委屈,他自己恼火,久而久之学会压抑情绪后,就常年保持一张面瘫脸。
他就是融不到一块去,装得太累,所以干脆就自个玩自个的。
总之,他认识桔子就够了。
想来这时候,算是他跟桔子离得比较近的时候了。
左定不怎么出门,所以桔子平日里在weibo上发的图,他也看不出什么地方,后来有人推测出来桔子人在京都,左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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