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迟便一笑,柔声道:“我醉了好多年啦,不曾醒过的,只是最近醉得更厉害些而已。”
他扶着祁云的肩缓缓站起来,眼神清亮,丝毫看不出醉酒的情态。祁云怀疑地盯着他。他觉得谢清迟大概真的很无聊,竟然专门装醉来戏弄他。
谢清迟不再作声。他溜着祁云在院子里又转了一圈,一言不发。他的背影清癯纤瘦,衣袍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前院戴着铃铛的小厮婢女们都去了侧厅休息,整座扶摇庄显得宁静又荒芜。
祁云跟在他身后,乱糟糟地想着,要是这时候有贼人来犯,扶摇庄要怎么应对、谢清迟又打算怎么办呢?风雅风流是不是正镇守在院里那株梨花树边?
可是并没有玄机教的贼人来。这里不是祁家堡,谢清迟的武功也远高于他、甚至高于他父母。祁云想着,一时要被北风吹灭了心底那微弱的火苗,步子也渐渐慢下来。
谢清迟忽然站住了。
他是走在前面的,祁云想他大概是发现自己没跟上,便快步走过去。才到半途,谢清迟却将那酒壶抛给了他。
谢清迟没回头,准头倒是很好。祁云扬手接住时只觉得那酒壶是递在自己手里的。
酒壶不过手掌大小,雕刻精细,装的酒却并不多,还盛着似有若无的梨花香气。祁云抓着酒壶,下意识摩挲壶底,竟摸出一行用酒渍写成的小字。他一时不懂谢清迟的意思,正要去问,却见谢清迟摆了摆手,径自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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