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爬了五个时辰,他们当中大抵有人家中富贵,常年吃惯辅助的丹药,出门有马车软轿,这爬山恰是最好的体能与毅力的试验,所以已有不少人受不住中途放弃。
苏镜云仰望远处细微地如米粒般大小的石阶,耸入云端。
求个修仙之路,这也太折腾了,修到最后能成仙的到底没有几个人! 都是来作践自己的啊!
舔了舔干燥的双唇,她靠着石壁滑坐在一旁,看了一眼精神不济的傅风眠,说道:“你从昨天就没休息过,反正我还要爬好久,你先回来睡一会儿吧。”
傅风眠眼皮半开不开,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傅风眠便化成白烟回到她体内入眠。
苏镜云一直没有往后看,已经爬了七个多时辰,山势已经是十分险峻,休息了一炷香,她抖着双腿继续登上石阶,像个长途跋涉的难民,又累又饿又渴。
这一路已经遇不上其他人,八万多的台阶早已把这进入第二关的人全部打散,云雾稀薄,山风愈大,证明她已经爬到层叠深山之处。
小心抬起一条腿,一步一步登顶,走至一处空旷的平地,大雾弥漫,远处有两盏火光,循光而去,在她面前竟是一条看不到对面的铁索桥,桥头有两个灯笼,桥上木板损烂,底下是万丈深渊,山风大作,桥被吹得摇晃吱吱几声,这样的景象令人望而生寒,脚底打颤。
前后左右都看了看,没有一个人,萧条冷索,苏镜云欲哭无泪。
真是着实想念以前的自己啊……如今确实受不了,踏不出一步。
苏镜云低低唤了一声:“傅风眠,我不敢走了……”
一股白烟化来,傅风眠出现在桥边,看了只是一条铁索桥,他回头朝她伸手,坚定道:“一条桥而已,我带着你过便是了。”
虽然有他强牵着在前面领路,可苏镜云还是心惊胆战,尤其看着自己踩过的木板“吧唧”一声出现了裂痕,更是蹲下就不敢再走了,这时山风大幅吹来,铁索桥摇晃得更厉害!
“傅风眠,我真的不敢再走了!”弱小恐高的情绪驱逐了她所有的清醒,害怕地泪洒几行。
傅风眠使劲拉起她,道:“都走到一半了,风一会儿就停,不要怕!”
“哭什么?是谁当初在山洞里训斥人不能哭的?”将她脸面的泪水鼻涕用自己的袖子胡乱地擦拭干净,省得看不清路,傅风眠拽着她继续走。
“我、我当时说的是男子汉,我不一样,我是弱女子……”
傅风眠没有再接话,苏镜云紧跟步伐,二人有规律地前进,磕磕巴巴走了一炷香后,一个恍神撞到他的后背,她奇怪他为何突然不前进了。
苏镜云颤抖到有些结巴,道:“怎么了?前面走、走不了了吗?”
傅风眠沉默片刻,道:“我告诉你之后你一定不能害怕。”
苏镜云懵了:“怎么了?”
动作迅捷轻点几步,傅风眠一个旋转站到她身旁,指着前面,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前面有蛇。”
果不其然,离他们五步远有一条色彩斑斓的剧毒蛇盘踞在那,惊觉有陌生人靠近,对着他们吐着鲜红的信子,攻击之意满满,一下子就顺着铁索游蹿过来。
苏镜云惊恐睁大杏眼,惊声尖叫:“啊啊啊啊——”
因手脱离桥索,她抱着傅风眠站立不稳左右摇晃不止,索桥随即跟着惯性剧烈晃荡起来,适时又一阵山风呼啸,整条桥宛如风中高荡的秋千,这下吓得苏镜云叫声更大,刺穿云霄传遍附近的山谷,惊飞百鸟,引得其他在不同处爬山的人们,包括选灵台上的众弟子都以为这山里发生了什么惨烈之事。
一个弟子对潇云子作揖,道:“潇师兄,需要派人去查看下吗?”
“不必了,左右不过是过铁索桥罢了,桥下其实布了救生结界,每次选拔都是如此,以后你们就习惯了。”潇云子道。
终于保下一条命到达了对岸,一下了桥,苏镜云就跪在地上不能自己地嚎啕大哭,真的吓坏了,幸好那条蛇被晃着晃着从桥上掉下去了……
傅风眠被哭声扰得皱眉,看她吓成这样估计要哭个好久,正头疼不知如何安慰她,哪知她只哭了一小会儿,又起身继续走了。
“不哭了?”
苏镜云抽抽噎噎:“时辰快到了,我可以一边走一边哭。”
傅风眠:“……”随即笑出声,苏镜云又不满嘟囔:“你笑什么,你又不会被蛇咬……”二人并肩赶路,一人嗤笑一人哭骂,煞是融洽。
爬到月明星稀时分,苏镜云坐下休息,头顶上的月亮又圆又大,明亮高洁,当真和在山下看到的不一样。
傅风眠又躲回去睡觉,这厮在索桥上说的鼓舞人心,结果一遇到危险她只能自救,真是开始为自己艰苦的余生担忧,傅风眠这样的搭档不靠谱啊!
拧开水壶,里面已经倒不出一滴水,干粮也没了,苏镜云自言自语一句:“我就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眼前的月亮越来越模糊,下一刻她就陷入了昏迷,不久后,一道人影逆着月光,笼罩在她身上。
夜风吹起披在肩上浅色外袍,玄岚蹲下与她平视,笑道:“你这一世能耐也太差了,这十二时辰爬八万多石阶可是你当年自个儿立的入门考验,现如今却把自己诓在了这,真是一个笑话。”说完点指掐算,又道:“只剩两个时辰了,我若不助你一把,后面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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