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瑜答道,“你没玩过吗?元旦晚会之类的。”
盛南昭抽抽嘴角,“那倒不是,我就随便问问。那你元旦那天放假吗?”
“放白天的假,晚上要回去上晚自习。”
“哦,好。”盛南昭一字一顿地回应,此刻看着真像不太聪明,“那你晚会结束了,要不要来我这里?”
“嗯?”钟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那时候应该已经很晚了,酒吧里有活动,我不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不会!”盛南昭赶忙打断他,又吞吞吐吐,含糊其辞,“新年嘛,热闹一点好,你就自己一个人,多没劲儿。我的意思是,要不你过来跟我一起,我可以陪着你。”
钟瑜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儿一红,心脏砰砰直跳。
“怎么样?”盛南昭凑近他,目光格外真诚。
“嗯。”钟瑜点点头,尽量避开他的视线,“我一定来。”
盛南昭笑了,心安了下来,话匣子打开了,开玩笑似的说真心话,“那不就行了,主要是我想见你嘛,一家人就是要团团圆圆。”
“一家人?”钟瑜抬起头看他。
“对啊。”盛南昭嘚瑟得不行了,“除了我,还有人跟你的关系更好吗?”
钟瑜笑着摇摇头。
“我是自己一个人,你也是自己一个人,两个游离的灵魂相投,那我们就是一家人。”盛南昭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最后把话圆回来:“如果你愿意,咱们还可以加个Levi。”
Levi闻言速速赶来砸场子,嘴一撇:“钟瑜我很乐意,但是你?还是算了吧。”
盛南昭被他气得眼冒金星,站起来就要追上去打,边打边骂,“滚滚滚!别来烦我!”
钟瑜看着他俩笑。
他们是一家人了,他又有了家,又有了家人,是盛南昭又给了他一个家,盛南昭就是自己的家人。
元旦晚会那天,钟瑜心情极好,布置完了教室,靠在墙边思考着发愣。
郁淮缺心眼儿似的凑过来,“挺高兴啊,说吧,有什么新年愿望?告诉我,反正我都不能帮你实现!”
钟瑜笑着瞅他一眼。
郁淮也嘿嘿直笑,看着教室里沸腾的人群,放着空,突然来一句:“时间过得太快了,根本不够用。”
“是啊。”钟瑜长舒一口气,“今年上半年你还是高一,明年下半年你就是高三了。”
“我操?”郁淮一愣,“你这是什么说法,怎么把时间说得更短了?”
“不对吗?”
“没毛病。”
钟瑜有心想逗他,便说道:“对了,你想不想要新年礼物?”
郁淮来劲儿了,“我靠,铁树开花啊!要要要,当然要!”
“没门儿。”钟瑜十分纯良。
“……”
元旦晚会在七点开始,郁淮拉着钟瑜在一旁边看表演边嗑瓜子。郁淮等着江子钦的节目,十分来神儿,钟瑜兴趣缺缺,他不大喜欢这类场合。
他比较期待晚上回到盛南昭那里。
酒吧里早就沸腾了,流行乐队唱歌,舞者带着酒客一起热舞。盛南昭树大招风,随便往那儿一站就有人凑上来搭话。
他笑盈盈地和别人聊天。
照理说,新年的活动他这个老板不该缺席,但他最后实在没绷住,快十点的时候,还是趁乱溜出去了。
教室里,钟瑜坐在台下唯一的乐趣就是观察痴汉郁淮的表情,这玩意儿看江子钦看得两眼放光,但又怕表现得太明显,所以依然老老实实地在座位上嗑瓜子。
江子钦天生一副好嗓音,把在座诸位迷得七荤八素,尤其钟瑜身旁这一位。
他唱的是《让我留在你身边》,郁淮听过,钟瑜就不太熟,所以他更想念盛南昭偶尔吊儿郎当时哼的调子。那些调子没什么特别,但就是好听,被钟瑜称作“不着调”,却都能让他一听就记住。
钟瑜这么想着,瞟一眼窗外的夜色,看见茫茫月光里掺了些白点,像头顶彻夜的星河,细看,原来是下雪了。
于是有人在人群里喊“下雪了”,惊异更甚,像是喜从天降。
钟瑜跑到窗边去看,大雪堆积在楼下仍泛绿的八角金盘上。雪下在这时候,也不知是否应该算作是初雪了。
他没管那么多,拿出手机对着有灯光的地方拍了一张照片。
钟瑜:昭哥,下雪了,你看见了吗?
钟瑜:【照片.jpg】
他编辑了两条消息发给盛南昭,怕他错过新年的第一处雪景。
其实是想满足自己的私心,钟瑜只不过想让盛南昭跟自己看见同一片雪景。
元旦晚会接近尾声,钟瑜身后另一边窗口的走廊上已经没有学生,他们都回到教室进行最后的集体表演。
但盛南昭还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连帽衫,人多的时候,他便和晚风一起融进夜色里。他尤为怕冷,戴着兜帽还贴了一身的暖宝宝。
回复道——看见了,很漂亮。
他当然看见了,因为他就站在大雪旁,他就在这片雪景里。钟瑜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但他不希望钟瑜回头。
盛南昭看着钟瑜的侧脸,那白皙的脸颊衬着皑皑的雪,一时竟分不清哪一个更纯洁。
钟瑜:我放了学就去找你。
盛南昭:好,我等你。
盛南昭笑了笑,收起手机。
朔风刮得猛了些,星星点点的雪花在他的眼睫上寂悄融化,像夜露沾湿了松针。盛南昭伸手接住风中的雪,心中的暖意几乎让他在凛冬里想到春天。
那是钟瑜在笑,钟瑜就是他生命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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