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今儿是周六，钟瑜上完了上午的课就有个一天半的休息，周日晚上回来考一场班主任组织的数学周练。
早上照例提前到了教室，按计划是要背背英语的，拉开书包，先看到一大袋薯片。
钟瑜一懵，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猛地把书包合上，再打开，仍是那袋薯片。
疑惑着，把薯片从包里拿出来放桌肚里，放完了又拿出书放桌面上，往包里一看，看见底下还有巧克力和果冻。
钟瑜挠头了，拿出一块巧克力，只知道那是巧克力，别的又是他没见过的语言，还认识一个斗大的100%标在中间。
钟瑜平时不太买零食，最多买些糖。但不代表他不喜欢吃零食，他只是不愿意多花闲钱。此刻有了现成的，当然少不了吃一番。
上午物理课，物理这东西实在无聊，又难又无聊，越难越无聊，越无聊越难，钟瑜本来也听不进去，想到那些零食，更听不进去了。
小手偷偷摸进桌肚里，摸出两块巧克力，一块给自己，另一块给了郁淮。
书立起来，瞄瞄窗外确定没人，拆开包装纸，头一埋，吸星大法，巧克力进了嘴里。化软了，嚼一嚼，没嚼出什么甜味儿。
倒是嚼出一些苦，越嚼越苦，苦上瘾了，后劲儿特别大，等他想吐出来已经晚了。
苦苦苦苦苦！钟瑜表情都变了，整个口腔都是苦的！苦进嗓子眼儿里了！
书蒙脸上，怕别人瞧见自己狰狞的表情。舌头吐一吐，感觉到大腿面儿上被人拍了一下。
钟瑜露脸出来，发现郁淮正吐着舌头挤眉弄眼地看他，也拿书挡着脸，又好哭又好笑。
低下头说起悄悄话，眼里都噙着心酸泪：“你在害我吗？这什么玩意儿这么苦！”
钟瑜苦极了，苦得说不出话，又给他递了一块巧克力。
郁淮吃得时候没留意，这会儿定睛细看，这百分之百黑巧克力！苦哭了！
这苦味迟迟消不下去，钟瑜又想起那些果冻，伸手在桌肚里摸几下，摸出两个，这回看仔细了，英文的，多少能认识。
“这回不害我？”郁淮咬着牙质疑。
“不害你。”钟瑜咬着牙保证，以身示教，先吃为敬。
苦味儿消了，物理课也上完了，那难以下咽的巧克力被郁淮拿去整人了，果冻还不错，甜丝丝的，钟瑜下课的时候一口一个，不一会儿给吃个精光。
他差不多知道是谁塞他书包里的了，心里比果冻还要甜上几倍。
下午是一定要去打工的，和盛南昭说的一样，不穿制服，Levi没放他去吧台外面服务客人，只暂时让他跟着自己学学调制各种咖啡。
放学收好书包，钟瑜思量半晌，仍把那袋薯片留在桌肚里，等有空再吃它。刚要去食堂，就接到了盛南昭的电话。
“昭哥？”钟瑜唤一声。
“放学了？”一分疑问，九分慵懒，这语气听在旁人耳中是十分性感。
钟瑜浑身打个颤，猜想对方应是刚起。
“嗯。”
“吃饭了吗？”
钟瑜答：“刚要去吃。”
“你下午来吗？”
“来。”自然是来的。
“那你中午直接过来吃饭吧，省事儿了。”
钟瑜没觉得哪里省了事，还是道一句：“好的。”
他得犹豫一下，口头上要犹豫，心头更要犹豫。倒不是因为不愿意，他相反乐意至极。只不过碍于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掺杂其中，让钟瑜每次见到盛南昭，都会有些无所适从，表面上无所适从，心里却是很想见到他的。
那种感觉的确奇怪极了，又抗拒又期许，又慌张又安心。
Levi听着盛南昭把电话打完，若无其事地坐在吧台椅上，晃着两条腿，“哪里省事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盛南昭躺在卡座里的沙发上小睡，一招手，呼朋唤友一般，“买菜去！”
“谁买？”Levi探头探脑。
“这儿就咱俩，难道我去买？”
“凭什么你不能买了？”Levi要高声挑衅。
“我身心俱疲。”盛南昭懒洋洋，伸手拿过桌下一本书，打开蒙在脸上。
Levi闻言小跑过来，坐在他脚边，往前一凑，“你俩昨晚做啦？”
“做个屁！”盛南昭脚踩他，直直把人踢下沙发。
Levi乐此不疲，又爬起来，趴沙发上继续盘问，“那你怎么身心俱疲了？”
“昨晚没怎么睡。”盛南昭带着鼻音，翻了个身，懒得瞧他。
“你干什么了？”
盛南昭被他问烦，扭头瞪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八卦的？”说完了这一句又要浑蛋装好人，一本正经又阴阳怪气，“人家是未成年人，学生！我怎么能打他的主意？我还是不是人了？我还要不要脸了？”
“你拉倒吧。”Levi不齿，好奇劲儿过了，起身换下制服，“买什么菜？要不直接点外卖得了，省事儿。”
“这就是你长这么矮的原因。”盛南昭轻飘飘道一句，“图省事儿，你那骨细胞分裂的时候也喜欢图省事儿。”
“我哪里矮了！我跟钟瑜一样高，以后还要长个子的！”
盛南昭打发人，挥挥手，“多买点儿什么蔬菜之类的，自己看着办，怎么长个儿怎么来。”
“没钱。”
“你钱呢？”
“买书了。”
“……少他妈给我放屁，你主动看书的可能性堪比你找到你亲爹。”盛南昭奚落完，一只手探进沙发缝，把自己的手机摸索出来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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