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接触到韩乐肩膀皮肤的时候,韩乐整个人都怔住了,领口划过肩膀,鞭痕暴露在外,林撼的手没有犹豫的扶了上去,韩乐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自己的皮肤很凉,他的手很温暖,韩乐睁圆双目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人的脸。
他长大了,脸部的线条越来越刚毅。
身上的肌肉也开始变硬。
韩乐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做梦。
『我要是成年了就能够做想做的事。』
韩乐特别想问他,你想做什么。
但怕梦醒了,忍住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成年了真正想做的事,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林撼怔怔的看着韩乐的脸,突然觉得有点迷茫。
外面夜色正浓,林撼在床上躺了一会,毫无睡意,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韩乐的背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他所处的圈子是什么样子,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样,以前来说,这些事都和自己无关,往往都能置身事外,但是这一次,林撼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窗外,那个人肩膀上的伤痕居然触到了自己的某条神经,那个人的皮肤很白,暗红色的鞭痕交织嵌在他的身上,很丑陋却也合乎情理。
说没有一点触动是假的,林撼挠了挠头,他还是想不明白。
在厨房刷碗的时候韩乐一直在走神,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色瓷砖,一直到水池中的水溢满才发觉。
急忙的拿了块毛巾擦了擦手,韩乐靠在冰箱上看着外面的窗户发呆。
他知道,今天林撼说了很多的谎。
但韩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谎。
说来也巧,下午的时候韩乐从医院一出门就接了个电话。
很意外,是于莫打来的。
韩乐有一阵子没见过于莫了,以至于手机号码一时间没有想起是谁,电话接起来之后于莫仍旧是老样子,三句话离不开床,韩乐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于莫的电话八成是为了那档子事,韩乐了解的很。
但出乎意料的是,于莫扯了会闲,告诉他了一件事。
林撼的母亲出狱了。
这点韩乐并不意外,这件案子拖了快一年还没了结,他母亲能够出来是早早晚晚的事,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听说这一年了大大小小的换过好几次律师,终于把这个案子拿下来,人安然无恙的出来。
听了电话韩乐刚要松口气,于莫那边又说了一句话。
『人放出来了,还是她儿子来接的她。』
韩乐叹了口气,当时没什么反应,但是这会想起这句话,韩乐觉得心口有点发闷,他不懂林撼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月末的时候天黑的越来越快,气温也越来越低,但韩乐觉着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虽说自己晚上回家的时候不多,但是但凡自己回家就总能看见林撼在家里,这种感觉挺好的,有一种被人挂念的感觉,以前这种生活韩乐从来不敢想,有点像是奢望,没成想,也能变成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东西。
周末的时候韩乐坐在沙发上看着刚送来不久的报纸,其实报纸没什么好看的,但订了这个东西好歹也要看看,而林撼仍旧是在一边看着电视,经济频道。
韩乐眯起眼睛看了看林撼的侧脸,记得他刚来不久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个时候,那会他坐在沙发下面,而自己则在上面躺着,看着他黑漆漆的后脑勺,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林撼,你想你父母吗?』
于莫告诉了他出狱的事之后韩乐一直在避及这个问题,他怕林撼不知道怎么说漏了陷,也怕他不高兴听这个,但今天韩乐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脱口而出问出了这件事。
『还行吧……』林撼看了看韩乐『他们俩没怎么管过我。』
韩乐哦了两声点了点头『他们还好吗?我就小时候那会见过,后来也没见过了。』
这句话大概是引起了林撼的兴趣,他转手关掉了电视机。
『你这么多年都没想着再回去?』
『啊?』韩乐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她离了婚之后就和别人再婚了,他觉得没脸再见你们这些亲人,就一直没回去过,也不让我提这些事。』
林撼看了看韩乐,表情有种说不出的严肃。
『那是以前,现在呢?』
『现在?』韩乐叹了口气『我妈早就疯了,现在在疗养院住着呢。』
疯了这件事林撼早就知道,当初带走的韩乐的学生证的后面就夹着疗养院的名片,因为别的原因,林撼曾经偷偷去查过,那里的确住着这么一个人,虽说早就知道但林撼仍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因为的关心的不是他疯了这件事,他关心的事另外一件事。
『她为什么疯了?』
韩乐被这件事问住了,睁着大眼睛看着林撼张了张嘴,其实他想说,但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因为我继父的一些原因。』
『他打她?』林撼脱口而出。
『不是……』韩乐摇了摇头『为什么不重要,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就行。』
韩乐总觉得是自己害了母亲。
曾经的过往太过残酷,韩乐实在是不敢说出来。
那会韩乐总喜欢在漆黑的衣橱里睁着大眼睛顺着门缝像外面看,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外面的一切。
他并不想出去,他觉得在里面要比在外面好,至少很安全,至少只有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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