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想洗澡,我知道你要不准的!”
仲秋过後,即便是白天,水依旧很凉,更何况是山中。柳头枝已经脱了衣服,滑入了那条小河里。流动的河水瞬间夺走了所有的温度,然後皮肉痛,骨头痛,然後皮肉麻了,骨头也麻了,然後脑袋精神了一些。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柳头枝从河水里出来,岸上的衣服早已风干。穿戴好,摇摇晃晃地就朝尹长空这来。
“去抱大树!”尹长空大吼著,但真是气得心肝疼,要是从前,尹长空还只当是别人矫情。
“你不愿抱我麽?”柳头枝扑到尹长空的怀里,泪眼汪汪的看著尹长空 ,湿漉漉的头发都好像结了冰碴。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古怪的梦?”尹长空盯著柳头枝闪烁不定的眼睛。
“没有。”
中午的时候,柳头枝的高烧退了一些,人也精神了不少,望著远处的山峦看了好一会儿。下午赶路的时候,伏在尹长空的背上,迷迷糊糊又睡去了。尹长空显得忧心重重,脑中盘旋著昨夜的那个梦,他回到了老家的大宅,遍地的尸体早就烂光了,就连枯骨都开始朽了,本是一二岁时的事情,不该有记忆的啊。这山饶是有些古怪,尹长空觉得柳头枝一定也梦到了什麽。
山越来越陡,路越走越窄。夜,悄然而至,起了风,云铺满了穹顶,越压越低,大雨瓢泼而至,进退维谷。柳头枝依然没有醒,唯有温热的身体给人一丝安慰。尹长空抱著他,勉强在一块大石头下躲雨。一只不起眼的小虫子,灰不溜秋的,钻进了尹长空的裤腿,然後不消多时,尹长空就昏昏然也闭上了眼睛。一个梳了两根乌黑油亮大辫子的小姑娘,撑了一把玫红的油纸伞,一蹦一跳的跑了出来,跑到尹长空近前俯身亲他的嘴巴,笑道,
“长空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谁?”柳头枝半睁开眼睛,凌厉地看向辫子姑娘。
“你管我是谁?”辫子姑娘晃动著大辫子,笑的一派天真纯良。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辫子姑娘白嫩嫩的脸上。辫子姑娘笑得依旧天真纯良,抬起沾了黄泥的花绣鞋,一脚把柳头枝踹下了一旁的斜坡。
“你去死吧!”
五道银丝霍然飞出,三道刺进了辫子姑娘的左肩,还有两道堪堪划过了她的脸颊,血口微绽,红丝漫至了下颌。辫子姑娘用白生生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甜甜一笑,顺著银丝向前走了两步,正望见柳头枝伏在泥地里,虚弱至极好似昏了过去,血泥含混,一身白衣变了颜色。
“狗儿,把他叼过来,不准咬,咬坏了有人要埋怨的。”辫子姑娘柔柔的喊著话,一只似人非兽,似兽非人的庞然大物,就爬了出来,咬住了柳头枝的後腰,一仰脖子,温吞地向辫子姑娘爬去。那庞然大物肤黑而质厚,四肢滚圆而粗短,毛发旺盛,爬起来像只蠕动的肉虫。蓬头垢面下一双牛眼炯炯有神,实乃全身最具光彩之地。
辫子姑娘显得有些不耐烦,拨弄著油纸伞,跑了过去,
“狗儿,扒光他的衣服,看看有没有地图?”
庞然大物松口把柳头枝甩到了地上,伸出圆滚滚的爪子就要扯柳头枝的衣服,爪子才伸到一半就混著血掉到了柳头枝的一边,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柳头枝的泥衣以及周边的泥地。
这怪东西也不哭不叫,只是窝在地上忍著剧痛发抖。
柳头枝强支起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嫌恶地看了一眼,直觉胃中翻江倒海。辫子姑娘笑呵呵地迎上去,怎奈对方不会怜香惜玉,她也不是金香玉。柳头枝的银线已经勾住了她的脖子。
“你知道我?”
“的确,江湖中知道柳头枝这个人的,不会超过十个。我不巧是那十个之中的一个!”
“哼,你不要错误的估计了我对你的兴趣。”
“你敢杀我?杀了我,长空哥哥的毒就无人可解。”
“哼哼,你最好也不要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能力。”柳头枝的手中的银丝骤然收紧,又在一瞬间松了下来。柳头枝的银丝从来没有断过,这一次居然断了,咬断的。庞然大物的嘴角还在淌血,霍然站起来飞扑向柳头枝,庞大的身躯投下的暗影笼罩了柳头枝的全身。
“你最好也不要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能力,狗儿,咬死他!”
“滚!”这时突然闯入了一声男声,杀气纵生。然後,柳头枝看著面前的庞然大物活生生被竖著切成了两半,不再是血流,血雨飘洒了下来,柳头枝下意识的躲闪,就撞到了一个湿热的怀抱,被一张黑色的大雨毡子罩了起来,挣扎了两下,手软脚软,也便将就了。
“爹爹……”辫子姑娘娇哼著看向了一刀斩,再没有看庞然大物一眼。
“你跑来作甚?”一刀斩只无奈的应著,冷冷淡淡。
“你都不想我麽?”
“想个屁!女人家都是水,留不住的货!”
“你,你,你是我亲爹麽?”
“我,我,我怎麽生了你这麽个东西!”
“哼哼,你不问问你下面的小弟弟,还要问谁?”
“你插什麽嘴?我问的就是小弟弟。”
“啊啊……我不管,你把那小贱人给我!”
“啊啊……我偏要管!我不仅要这小贱人,我还要你後面的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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