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郁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唐颂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身下是晕染极度夸张的一片流动的红色。
她跑过去,一脚就踩进鲜红里,她管不了许多,只能捞起唐颂的身子抱在怀里。
抱着唐颂软绵绵的身子,没有丝毫反应的身子,顺势耷拉于地的胳膊似在提醒她生命的边缘消逝;
付郁有些恍惚,或者说是错觉,她仿佛感觉到怀里的这个人就要离开她了,仿佛即便她再固执地坚持下去,能得到的,也可能只是唐颂那被精心处理过的躯体以标本的状态躺在她们滚过无数次的大床上、或坐在餐桌对面无神的注视着她……
她所钟爱的,生气满满的,对于自己任何任性举动都无限纵容的大活人,不在了。
虽然知道即便是个人偶她也不愿放弃,但当这种念头在她脑中闪过时,她真的害怕了。
醒来后的付郁有一瞬的茫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身边人不在。
唐颂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她的直觉一直很准,而这一次,她特别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被唐颂称为小伙子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客厅里几人正在吃饭喝酒,聊得不亦乐乎,这期间他们接到了一个电话,挂掉后冲男人嘿嘿一乐说道:“你小子幸运,你妈正在送钱的路上,等咱拿到钱,你就可以滚了。”
男人敢怒不敢言,一天没吃饭了,肚子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他闻着饭菜的香气,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试探道:“我也饿了,一天没吃饭了,能让我也吃点么?”
看他眼神渴望,其中一人起了调侃之心,拿着一只鸡腿在他面前晃,“想吃么?”
男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鸡腿游移,最后再眼看着那鸡腿进了那人的嘴里,眼神不免有点失望。
“好歹让我家拿么多钱,连口饭都不让吃么。”
“你家拿那么多钱?”那人哼笑一声,“那是你爸欠咱们的,他要是乖乖还钱,你还用在这里受罪么。”
男人就没话了。
那人看了他一会,还是将另一个鸡腿塞进他嘴里:“得了,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儿,给你吃口肉,省的好像咱虐待你似的。”
男人赶忙狼吞虎咽起来。
“要说有资格提要求的,还得是里面躺着的那位,毕竟人家是因为你躺得枪,这仔细说来咱做的还真有点不地道,但也没辙,咱也就是想弄点钱花花,要说过分的,”那人看了眼旁边后加入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吃饱喝足正摆弄着皮带、剔着牙;
“哎,你们到底什么人啊,和里边那个女的什么关系?”
皮带男睨了他一眼:“和你有关系么。”
前者有点怂,“我只是怕玩的太过了,到时候别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想多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皮带男回道,“不会连累你们的。”
“那就好。”那人稍稍松口气。
这时啃完鸡腿的男人正在打量着桌上的饭菜,又试探道:“那个女人也没吃饭吧,要不也给她送进去点吧?”
那人想想也是,就又对皮带男说,“你那哥们完事没,好歹也让人家歇会啊?”
皮带男想了一下,看了眼时间,起身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差不多行了啊,别没完了。”
里面没动静,皮带男就转身走开,“我下去买包烟。”说着就出门了。
又过了一会,卧室里忽然传来一声叫喊。众人就推门而入,却只看见一个男人赤条条的站在窗边,神色慌张。
“怎么回事?”四下打量一圈,已不见唐颂踪影。
裸男声音颤抖的指了指楼下:“她,她在下面……”
几人就挤到窗边,楼下赫然躺着一具白花花的女人身体,旁边是围观的群众,还有人善意的用衣服为其作以遮挡。
当即一股凉气窜上几人的脑顶。
“她怎么掉下去的?!”
“我不知道……”
“那这半天你在干嘛?”
“太累了,我,我就睡着了。”
“……”
“谁开的窗户?”
“我……刚才太热了,就开窗通风……”
“你这家伙……这下闯大祸了。”
而皮带男刚刚出了门栋,就看到外面围了一群人,正议论纷纷。
“这人几楼的啊?”
“不知道,没见过这人啊。”
“看上去挺年轻啊,不会死了吧?”
“不知道,这要是死了就太可惜了。”
“怎么连件衣服都不穿啊。”
“谁知道都发生了啥啊……”
“报警了么?”
“报了,120也打了,就快来了。”
皮带男心里一凉,没有走近,远远的看了一眼,便看了眼楼上,床前那几个人正在向下打量,看见他在看他们便收回了脑袋。
他便打电话给其中一人:“还看什么热闹,赶紧撤!”
那几人就纷纷要撤,要债绑架的人看到后来的几人要走也有些慌,顺势问道:“你们走了,那,那我们呢?”
“该上哪上哪去!”他们自然顾不上这几个人,纷纷顾着自己先蹽了。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绑人的头头看了眼债主的儿子,心塞的说了一句:“带上他一块撤。”
“可是……”
“什么可是,钱都没到手,再把人丢了,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听闻女人跳楼了,男人心里也挺不得劲,但还没来得及可惜就被他们拖走了。
而另一边的付郁早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已经两天联系不上唐颂了,任何能联系的人都联系了,但都一无所获,唐颂失踪的当天晚上她就报了警,但因不足二十四小时无法立案,她就一边焦急地等待着警察的动静,一边用自己的方法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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